“這是桑皮紙?”
老舵主湊過來,眼睛一下子亮了,跟見了熟人似的,語氣都激動了,
“這紙跟你家藥鋪用的桑皮紙一模一樣!上次我去你爹那兒抓治腰疼的藥,他就是用這種紙包的,還帶着股薄荷香,我記得特别清楚!”
沈墨儀小心翼翼地展開紙,桑皮紙摸上去薄而軟,還帶着點潮濕的水汽,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,邊角有點卷。
紙邊飄着她家藥鋪特有的薄荷香,一聞到這味道,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了。
這是她爹親手曬的桑皮紙,每次包藥前都會在薄荷草上放一會兒,就是為了讓紙帶點薄荷香,讓人聞着舒服。
“這紙是我家藥鋪的!”
她突然哭了,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在紙上,把上面的血字都暈開了,
“你看這邊角,有我爹蓋的‘濟世堂’小印,這印泥還是我磨的,是朱砂混了點藤黃,顔色比别的印泥亮,别人仿不出來!”
“你看,這印泥的顔色,跟别的地方的都不一樣!”
老舵主湊過去一看,趕緊點頭,跟搗蒜似的,生怕錯過什麼細節:
“沒錯沒錯!上次我去治腰疼,沈大夫給我包藥的紙,就是蓋的這個印!當時我還說這印泥顔色亮,好看,沈大夫說是你磨的,還誇你手巧!”
他頓了頓,語氣突然沉下來,跟壓了塊石頭似的,盯着紙上的血字:
“上面寫的是‘齊雲白用你爹的骨殖換一百個童屍’?前章咱們在江裡撈的那些童屍,怕是就是他湊數的,這老東西心也太黑了!連死人的骨殖都要利用,簡直不是人!”
“我得去地窖救我爹的骨殖!”
沈墨儀一聽這話,掙紮着就要站起來。
可剛一用力,胳膊上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,她“哎喲”一聲,又栽回驗屍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