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為你是誰?沒讓你們餓死就不錯了,還想吃好的?”官差不屑地說道,“你要是有蘇姑娘那治病救人的本事,别說一桌飯菜了,人家給你上供都沒問題!敢在這跟我們叫嚣,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
一頓鞭子下來,尚子誠老實了許多,隻是看着蕭家方向的眼神裡,閃過一絲陰鸷。
蕭陳兩家坐在陰涼處,吃着這久違的家常便飯,而其他犯人,則舉着那黑黢黢的硬饅頭,望眼欲穿。
馮驿長又拿了滿滿一屜白面饅頭出來,留意到蘇青禾身後闆車上還躺着一人,随口說了句,給他拿些米粥喝。蘇青禾也沒解釋,便由他去了。
趁着官差沒注意,她又夾了一些菜,拿了五個饅頭,端給了不遠處的肖家人。
“今日多謝肖大哥幫忙。我夫君行動不便,也未清醒,有些話,我作為婦人不便開口。若是有機會,還希望肖伯父莫要拒絕。”
蘇青禾這麼做的目的,也是想借此解開兩家的誤會。肖宏義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,可“滿門抄家”這樣的心結,又豈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。
“推車是官差點的,你也不必”
“如此,多謝蘇夫人了。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。不顧丈夫肖宏義的臉色,肖夫人李萍接過了蘇青禾手中的飯菜,道了謝。
回到隊伍後,蘇青禾微微側頭,朝肖家看了一眼。果然看到,肖宏義閉着眼,最終還是認命似的,朝着妻子點了點頭。
二嫂常明纓夾了塊糖餅,咬下一口,有些不解地問道:“六弟妹,這肖家不領情,有苦讓他們自己受就是了,你何必這麼費口舌。”
蘇青禾沒有立刻回答她,而是趁着這會兒陳家人都在場,問出了她和蕭燼嚴心中的疑慮。
“陳伯父,有件事,我想詢問您一下。”
陳承平見她如此正色,連忙放下手裡的饅頭,點頭示意:“侄媳但說無妨,隻要我知道的,必定知無不言。”
闆車就在蘇青禾身後停着,正在裝暈的蕭燼嚴聽到後,立刻豎起了耳朵。
“伯父不必緊張,我隻是好奇,前幾日皇上下旨抄家流放後,為何其他人口口聲聲說,這一切,都是因為燼王殿下?”
蕭老夫人與蕭家女眷皆是停下了吃飯的動作。
陳承平聞言,不由得苦澀一笑,長歎一口氣後,才将他所知的一一道出:“其實,這一切和你們蕭家,又有什麼真正的關系?這兩日,再糊塗的人也看出來了,是當今存心要讓你們一家不好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