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陳以川避開了我的視線,随即像是為了掩飾心虛,立刻拔高了聲音:
“許栀,平時我可以慣着你,包容你的小毛病。”
“今天是我爸媽第一次見你,你怎麼也得給點面子吧?”
陳父此刻正沉着臉,用指節敲着桌面。
“小許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。年輕人,不能這麼嬌氣。”
他母親則翹着蘭花指,呷了一口茶,慢悠悠地開了口:
“就是,我們家以川啊,就是被你這種小家子氣的女孩子帶壞了,連人情世故都不懂了。”
“喝杯酒而已,能有多大事?非要鬧得大家都不開心。”
我的視線開始模糊,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。
求生的本能讓我爆發出最後的力氣。
我猛地撲過去,在餘潇潇的尖叫聲裡,不顧一切地搶回我的手機。
指甲顫抖地在她的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,我卻完全沒空去注意了。
我咬着牙亂按了一通發送給姐姐。
這是我們的約定。
小時候我曾經被人綁架,被救回後,姐姐就和我約定好了。
人在關鍵的時刻是無法好好打字的。
所以如果我發送任何無意義的亂碼給她,就證明我遇到了危及性命的危險。
她會憑我脖子上項鍊的定位,馬上帶人趕到我身邊。
發完消息,我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,手機“啪”地一聲滑落在地毯上。
我趴在冰涼的桌面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,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。
世界在我眼前旋轉,下沉。
而真正的煎熬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