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李薇和胖警官是如何找到我的,但當我看到她時,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至今也無法忘懷,我想對她說謝謝、辛苦你了之類的話,但或許是睡意朦胧的疲憊,我喉結動了下什麼也沒說,隻捧着她的臉,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,然後用激動的心情親昵喊了聲:丫頭,你真好。
可能我這舉措太過溫柔,以至于李薇聽完就哭了,哽咽的摸着我的臉說:“我以為你真的沒了……”
“還沒呢,我沒死……可能蔡曉晴他們巴不得我死吧……”
“你去哪兒了,我們擔心壞了,學校裡的同學都在找你。”李薇抽泣道,她哭了一天,眼睛绯紅。
我眼神糾結的看了眼遠處大廈頂部印着1573的數字霓虹燈,以及晦澀角落外車來車往的熙攘街頭,我不知道如何評判李薇的話,但我還是花了幾分鐘,把内心的糾結、愧疚、痛苦、無奈統統告訴了她,我是如何離開出租屋,又為什麼往校園群瘋了似的發消息,為什麼打算去自殺,在此期間我是怎麼想的,這些所有内心想法都分享給了她。
從事發到現在一個多星期,我第一次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剖析的如此全面,簡直就像站在上帝視角去審視這個社會一樣,以至于我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思路,那就是我可能并不了解自己,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到底要做個什麼樣的人。
李薇聽得很認真,她被我感動的說不出話,用她自己的話說,喜歡她的男生很多,但從來沒想過一個男生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。
對于這個說法,我沒有否認,也沒有承認,隻告訴李薇我這麼做,不僅僅是摻雜她的感情,還有我自己的原因,那就是我不願意向邪惡低頭,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,而且換了任何一個熱情善良的男生,都不會在路過小巷子時選擇視若無睹,更不會被校長他們聯合陷害時屈膝投降,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,那麼他意氣風發的心也死了。
“你真的好倔強。”李薇親吻了下我的嘴巴,用手攙扶着我的胳膊:“站得起來嗎,我們去吃飯吧,我肚子都餓扁了。”
其實我肚子也餓得要命,從前兩天進派出所到現在,我基本上一頓安穩飯都沒吃過,晚上也睡的不怎麼好,今天又饑腸辘辘的奔波了一天,從早到晚連一口飯都沒吃,因此看着服務員端上來的牛肉面,我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大碗,吃完不夠還叫了份炒飯。
而李薇跟胖警官也是餓壞了,一人吃了一大碗蓋澆飯,隻是胖警官全程一言不發,弄得我心驚肉跳,以為他是來緝拿我歸案的,便心情沉重的問他:你是來帶我回派出所的嗎?
胖警官聽到話愣了下,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,他擦擦嘴,露出看小孩似的天真笑容,安慰道:“沒事了。”見我驚訝的睜大眼睛,他再次重複:“沒人會抓你回去,你是無辜的,你是見義勇為的好少年,警察怎麼會抓你呢?”
接着又告訴我,從任何角度講我都是無罪的,趙明強猥亵少女,違背婦女意願,威逼女孩拍果照,涉嫌暴力強殲,這些條條款款都是大罪,但為什麼受傷的人卻成了我,是因為學校是個非常特殊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