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西的信是加急送來的,一匹馬跑死了,信使沖進國公府時,幾乎是滾下馬背。
前廳裡,孟氏正拿着一把玉如意細細端詳,那是她娘家新送來的壽禮。孟玉在一旁陪着,柔聲說着吉祥話。書錦藝坐得稍遠一些,安靜地喝着茶,一言不發。
管家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,面無人色。
“老夫人!國公爺!不好了!”
孟氏手裡的玉如意“啪”地一聲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她扶着桌子站起來。“嚷什麼!出了什麼事?”
管家的嘴唇哆嗦着,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“淮西淮西驿站來的急報大小姐她”
“玉竹怎麼了?”謝清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他剛下朝,一身朝服還未換下。
管家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。“大小姐在淮西遊湖,失足落水沒了”
沒了。
兩個字,砸在廳中,一片死寂。
“你說什麼?”孟氏往前走了一步,身體晃了晃,被孟玉眼疾手快地扶住。
“你再說一遍!我的玉竹怎麼了!”孟氏一把推開孟玉,沖到管家面前,抓着他的衣襟嘶吼。
管家把頭磕在地上。“老夫人,大小姐沒了,屍身屍身已經找到了。”
“啊——”孟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雙眼一翻,直挺挺地向後倒去。
“母親!”
“伯母!”
謝清珵和孟玉同時上前扶住她。廳内頓時亂作一團,丫鬟仆婦的驚叫聲,孟玉的安撫聲,混雜在一起。
書錦藝坐在原處,沒有動。她隻是放下了茶杯,杯底與桌面碰撞,發出一聲輕響。
謝玉竹,那個總是高昂着頭,用鼻孔看人,罵她是“喪家之犬”的國公府大小姐,死了。
“都閉嘴!”謝清珵吼了一聲。
混亂的廳堂瞬間安靜下來。
他将已經昏死過去的孟氏交給仆婦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“扶老夫人回房,去請太醫。”
仆婦們手忙腳亂地将孟氏擡走了。
謝清珵走到管家面前。“信拿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