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談論着朝堂上的事,從西北的軍備聊到南方的水患,氣氛融洽,仿佛隻是尋常的君臣叙話。
酒過三巡,趙恒忽然擱下酒杯。
“清珵,我視你為左膀右臂,有些話,不得不提醒你。”
謝清珵執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,然後将杯中酒飲盡。“殿下請講。”
“你的世子妃,是書家的女兒。”趙恒的話語很平淡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是。”
“書家倒台,已經五年了。”趙恒緩緩道,“這五年來,她安分守己,讓你和國公府都省了不少心。”
謝清珵沒有接話。他等着太子的下文。
“可越是安分,就越是可疑。”趙恒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,“一條被拔了毒牙的蛇,看似無害,但它的本性是蛇。書敬同在兵部多年,手上不幹淨。當年事發突然,有很多東西,我們都來不及細查。”
“殿下是擔心”
“我不是擔心。”趙恒打斷他,“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書錦藝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個隐患。一個能提醒所有人,書家那樁舊案還沒徹底了結的活證據。”
謝清珵的心沉了下去。他前夜才剛剛質問過書錦藝,此刻太子的話,讓他生出一種被看穿的窘迫。
“她一個婦道人家,久居内宅,掀不起什麼風浪。”他還是開口辯解了一句。
“婦道人家?”趙恒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,“清珵,你忘了她是誰的女兒嗎?兵部侍郎的嫡女,自小耳濡目染的,會是尋常的閨閣之事?她越是表現得無知無害,就越說明她城府深沉。”
趙恒身體前傾,壓低了聲音。
“我收到消息,當年書敬同有一本賬冊,記錄了他與朝中一些人的往來。那本賬冊,随着他的倒台,消失了。”
賬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