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卻感覺不到冷,或許是已經凍到麻木了。
終于,那扇緊閉了一天一夜的院門,伴随着“吱呀”一聲,從裡面打開了。
謝清珵幾乎是立刻就擡起了頭。
走出來的,是書錦藝的侍女碧螺。她手裡捧着一個暖爐,看到謝清珵的模樣,腳步頓了一下。
“世子。”碧螺走到他面前,福了福身。
謝清珵的喉嚨動了動,想問她怎麼樣了,卻發不出聲音。
碧螺将暖爐遞過去,但謝清珵沒有接。
她隻好将暖爐放在旁邊的石凳上,然後擡起頭,直視着謝清珵。
“世子,我家夫人有話讓奴婢轉告您。”
謝清珵的心髒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。他用盡全身力氣,等待着她的宣判。
碧螺一字一句,清晰地傳達着主人的意思。
“夫人說,往事如煙,不必再念。”
往事如煙,不必再念。
這八個字,輕飄飄的,沒有任何重量,卻瞬間抽空了謝清珵所有的力氣。
不是怨恨,不是憤怒,甚至不是質問。
隻是最徹底的,最平靜的,一種全然的割舍。她将他們的過去,定義為一縷青煙,風一吹,就散了。連回憶的價值,都沒有了。
他站了一天一夜,用一身風雪,換來的,就是這樣一句了斷。
謝清珵站在那裡,身體晃了晃。漫天的風雪,忽然變得無比清晰,每一片雪花,都帶着刺骨的寒意,紮進他的血肉裡。
他看着碧螺說完話後,便退回院内,再次關上了那扇門。
世界,又隻剩下他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