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識消散的前一秒,我隻看見她紅着眼朝我撲來,聲音裡全是控制不住的慌。
“周景柯!”
再次睜眼,是醫院的病房。
頸間纏着厚厚的紗布,碰一下就發疼。
我撐着身子坐起來,看見鏡子裡自己滑稽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笑。
我伸手扯開紗布,換好衣服徑直離開。
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。
今天是我爸的忌日。
也恰好,是季晴初的親妹妹,季可心的生日。
諷刺的是,他們的墓挨在一起。
季晴初說,是為了讓我記住。
真正害死季可心的人是我。
而在季可心死的那一刻,她欠我爸的人命,在她心中兩清了。
季可心的墓前,擺着她生前最喜歡的抹茶蛋糕。
我沒有停留,蹲在爸的墓前,将手中的菊花輕輕放下。
“爸。”
我聲音壓得很低,“要是你當初沒來救我,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?”
“至少,你和媽都能好好活着。”
“我在異國被折磨死,也比在季晴初身邊,活成個人鬼不如的瘋子好。”
說完,我轉頭看向旁邊季可心的遺照。
照片裡的她笑眼彎彎,容貌像極了季晴初。
她得了血癌,隻有我的骨髓和她适配。
可我卻利用季晴初害死我爸的愧疚,不願把骨髓捐給她。
她最終還是死了。
死在季晴初找到适配骨髓的前一天。
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。
我的頭發猛地被人拽在手裡,扯得我頭皮生疼。
耳邊炸開陳澤銘尖銳的聲音。
“周景柯!你這個害死可心的畜生,也配在她墓前裝模作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