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上那輛黑色的轎車,周時淮什麼也沒問,隻是默默發動了車子。
車内很安靜,過了一會兒,一陣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。
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,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首。
宋安璃有些意外地側過頭,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。
他怎麼會知道?
連日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,在熟悉的旋律和安穩的環境裡,漸漸松懈下來。
眼皮越來越沉,她靠在椅背上,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。
車子在别墅門口停穩,周時淮熄了火,卻沒有立刻叫醒她。
他轉過頭,看着她沉靜的睡顔。
路燈的光透過車窗,在她臉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,褪去了白日的鋒利和冷漠,隻剩下幾分不設防的脆弱。
他擡起手,似乎想觸碰一下她的臉頰,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,最後隻是默默脫下自己的外套,輕輕蓋在了她身上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宋安璃悠悠轉醒。
車停了很久,是那片寂靜把她吵醒的。
宋安璃睜開眼,車窗外是自家别墅熟悉的燈火。
身上蓋着件西裝外套,很重,帶着點陌生的煙草味,把她整個人都裹住了。
她坐起身,把外套遞過去。
“到了。”周時淮的嗓音很低。
宋安璃開門下車,頭也沒回。
身後的黑色轎車很快發動,悄無聲息地駛離。
熱水澡沖了很久,久到皮膚都泛起紅。
她裹着浴袍出來,頭發濕漉漉地滴着水,房間門就在這時被敲響了。
咚、咚、咚。
“誰?”
“安璃,是我。”
江鶴白。
宋安璃擦頭發的動作沒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