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藍玉算準了晏少卿會為自己作證,洗清“私會”的罪名。
但她也算準了,自己的那番控訴,會徹底激怒父皇。
一個被激怒的、又找不到由頭懲罰親生女兒的帝王,會做什麼?
他會遷怒。
他會将屠刀揮向自己身邊最弱小、最無辜,也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身上。
殺了綠衣,斬斷她所有的溫暖。
再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罰她跪宗祠,毀她的名。
好一招一箭雙雕!
華藍玉,我的好妹妹你真是,算計得滴水不漏啊。
一股深不見底的恨意,如同地底的寒泉,從華玉安心底最深處汩汩冒出,瞬間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那不是灼熱的、會焚毀一切的怒火。
而是冰冷的、能将骨髓都凍結成冰的寒毒。
她看着華藍玉,忽然,扯了扯嘴角。
那是一個極輕、極淡的笑。
沒有溫度,沒有感情,隻有無盡的森然與嘲諷。
那眼神仿佛在說:你的把戲,我看清了。
今日你加諸我身的一切,來日,我必千倍、萬倍奉還!
華藍玉的心,被那眼神看得猛地一跳!
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肅帝的龍袍,仿佛隻有這樣,才能汲取一絲安全感。
她忽然覺得,眼前這個一向任她拿捏的姐姐,變成了一條盤踞在深淵裡的毒蛇,正吐着信子,冰冷地盯着她,随時準備撲上來,給她緻命一擊!
華玉安!
她在心底無聲地尖叫,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