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的寒,遠不及心裡的冷。
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。
她不必回頭,也知道是誰。
那股混合着藥香的清冽雪松氣息,已然成了她此刻唯一能辨識的安心之源。
“夜深露重,公主的傷口不宜受寒。”
晏少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,卻帶着一絲不易察的溫和。
華玉安轉過身,看着他。
月光下,他冷峻的輪廓柔和了幾分。
“晏大人父皇他”
“陛下自有聖斷。”晏少卿沒有正面回答,隻是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玄色織金披風,動作自然地披在了她的肩上。
那件披風還帶着他身體的餘溫,厚實而溫暖,将刺骨的夜風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。
更清晰的,是一股淡淡的墨香,混着雪松的氣味,萦繞在她的鼻端。
那是他批閱公文時,長年累月沾染上的書卷氣,幹淨,沉靜,讓人紛亂的心緒都跟着平複下來。
華玉安攥緊了披風的邊緣,低聲道,“多謝晏大人。今日之恩,玉安”
“公主不必言謝。”他打斷她,鳳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,“公主今日以身為盾,護臣周全。晏某,亦銘記在心。晏某也定會護公主周全。”
他沒有說他為她查出了真兇,也沒有提他在禦前如何據理力争,更沒有告訴她皇帝是怎樣和稀泥。
他隻字不提那些會讓她更加失望和痛苦的真相,隻是用一件披風,一句承諾,給予她最沉默也最堅實的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