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和宮的琉璃瓦在清晨的薄光下,泛着冰冷而疏離的光。
華玉安一步一步踏上漢白玉的台階,那身素衣在金碧輝煌的宮殿映襯下,顯得格外單薄,卻又透着一股甯折不彎的孤絕。
裙擺拂過地面,未曾沾染半點塵埃,正如她此刻的心境,已無所畏懼,便無所沾染。
她知道,殿内,正有一場為她精心準備的“審判”在等着她。
果不其然,當她邁入殿門時,三道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。
高坐于龍椅之上的肅帝,面色沉凝,眉頭緊鎖,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審視與不耐。
而他的下首,燕城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,雙拳緊握,死死地盯着她,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。
在他身旁,華藍玉正柔弱無骨地靠着椅背,小臉慘白,眼眶通紅,一副受盡驚吓與委屈的模樣,見到華玉安,更是怯生生地往燕城身後縮了縮,仿佛她是何等洪水猛獸。
“兒臣,參見父皇。”
她停在殿中,平靜地行禮,聲音清冷如玉,沒有半分怯懦。
“罪女!”肅帝冷哼一聲,龍袍下的手指敲擊着扶手,“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有罪?”
“女兒不知。”華玉安緩緩擡眸,直視着龍椅上的男人,“不知父皇,指的是哪一樁罪?”
“你還敢狡辯!”燕城猛地踏前一步,怒不可遏,“華玉安,你與人私通,敗壞皇家顔面,證據确鑿,還敢在此巧言令色!”
他話音剛落,華藍玉便适時地啜泣起來,她顫巍巍地從宮女雪兒手中接過一個托盤,上面赫然放着那方繡着海棠花的舊手帕。
“姐姐”華藍玉的聲音抖得厲害,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,“我我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。可可這帕子上,還留有留有污漬姐姐,你到底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?”
她說着,故意将托盤往前送了送,好讓肅帝能看清那帕子一角上,确實有一小塊顔色略深、若有若無的印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