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一把抓住張院判,“去查!給本世子去查!查她宮裡,查她身邊所有的人!她一定藏了什麼東西!快去!”
張院判吓得魂飛魄散,連連叩首:“世子,萬萬不可啊!玉安公主如今今非昔比。那日之後,陛下雖未明說,但宮裡上下誰還敢輕易招惹她?沒有陛下的旨意,擅闖公主寝宮,那是死罪啊!”
“我管不了那麼多!”燕城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炭盆,火星四濺,燙得幾個小太監驚叫着躲開,“她要是活不了,華玉安也别想活!”
他眼中的瘋狂讓所有人心驚膽戰。
這個曾經深愛着華玉安,失憶後又将她棄如敝履的男人,如今為了另一個女人,徹底變成了一頭失控的野獸。
他隻知道,他捧在手心裡的珍寶快要碎了。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就是華玉安。
他忘了,是他親手将華玉安推入了深淵。
他忘了,是他為了退婚,将她生母的醜聞傳得人盡皆知。
他忘了,是他一怒之下,用青銅鍋砸破了她的頭。
他隻記得金銮殿上,華玉安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,和華藍玉被拖出去時那絕望凄厲的哭喊。
在他心裡,華玉安的平靜就是最大的挑釁,是勝利者的炫耀。
而華藍玉的眼淚,則是世間最深的痛楚。
“燕城。”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,燕城的好友梨苑匆匆趕來,一把拉住他,“你冷靜點!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
“你讓我怎麼冷靜?!”燕城甩開他的手,指着床上的華藍玉,聲音裡帶着一絲崩潰的哭腔,“你看看她!你看看她都成什麼樣了!她快要死了!你懂嗎?”
梨苑看着床上的人,也是心頭一沉,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保持理智:“我懂!可你在這裡發瘋有什麼用?張院判說的是心病!你就算把華玉安抓來千刀萬剮,藍玉公主就能好起來嗎?”
“那也得讓她付出代價!”燕城恨聲道,“是她毀了玉兒!是她毀了一切!”
“代價?”梨苑苦笑一聲,壓低了聲音,“你拿什麼讓她付出代價?用你燕國公世子的身份?别傻了,燕城。你還沒看明白嗎?現在的華玉安,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你搓圓捏扁的華玉安了。”
“她手握你為了退婚散播謠言的把柄,有肅帝‘誤會一場’的親口定論,金銮殿上,她更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,和皇室劃清了界限。她現在是一個‘受害者’,一個被皇室虧欠的‘功臣之女’。你現在動她,就是跟陛下作對,跟朝堂輿論作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