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與晏少卿,非親非故。
他憑什麼?他圖什麼?
這份好意太過沉重,沉重到讓她惶恐不安。
這不顧性命的付出,非但沒能讓她放下戒心,反而讓她更加懷疑,在這看似赤誠的背後,究竟藏着怎樣一個她無法想象的、更深的目的。
這世上,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更沒有無緣無故的犧牲。
如果有,那一定是更大的圖謀。
她的眼神,在經曆了瞬間的動搖後,非但沒有軟化,反而變得更加迷茫,更加戒備。
那雙清冷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,死死地盯着晏少卿,仿佛要将他整個人看穿、看透。
而這份死寂的審視,對于此刻心急如焚的晏少卿而言,無異于淩遲。
“你終究還是不信我?”他看着她的眼睛,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,那雙向來清冷自持的眸子裡,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乞求的脆弱。
也就在這劍拔弩張、萬籁俱寂的時刻,一道壓抑着怒火與怨毒的咒罵聲,極低、卻又足夠清晰地從不遠處傳來。
“賤人真是命硬”
聲音不大,卻像一根毒針,精準地刺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膜。
衆人循聲望去。
隻見被兩名禁軍死死押住臂膀的燕城,正雙目赤紅地瞪着馬車裡的方向。
他臉上沒有半分傷人後的愧疚與驚慌,隻有計劃被全盤破壞後的猙獰與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