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緩緩收回了目光,重新落回晏少卿那張寫滿了焦灼與痛楚的臉上,唇角,卻勾起了一抹極淡、極涼的自嘲弧度。
“晏大人。”她開口了,聲音比風雪還冷,“你的血很燙。”
“但,暖不熱我這顆已經死了的心。”
那句話,像淬了冰的針,狠狠紮進晏少卿的心口。
支撐着他的最後一根弦,應聲而斷。
華玉安話音落下的瞬間,隻覺得懷中一沉。晏少卿那雙方才還盛滿痛楚與焦灼的眸子,驟然失了焦距,所有的光亮都在一瞬間黯了下去。
他高大的身軀再也撐不住,重重地、毫無防備地向她身上倒來。
“你”
華玉安下意識地想要推開,可那沉甸甸的分量,帶着一絲滾燙的餘溫,壓得她動彈不得。她愕然地看到,他緊閉的眼角,竟沁出了一滴未來得及滑落的水痕,而那張向來冷峻淡漠的臉上,隻剩下一種瀕臨破碎的蒼白。
他竟暈了過去。
這突如其來的一幕,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馬車外的肅帝,那張布滿威嚴的臉上,神情更是複雜到了極點。
他親眼看到了燕城如何喪心病狂,也親耳聽到了他那些狼心狗肺的咒罵。
衆目睽睽之下,他若再偏袒,丢的便是整個皇家的顔面。更何況,晏少卿是金陵晏家的掌權人,是他費盡心機都想拉攏的朝堂新貴。
如今,晏少卿為救他的女兒元氣大傷,昏厥當場,這既是事實,也是他必須接住的、一個天大的“人情”。
“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