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第3頁)

這個認知像一道細小的電流,猝不及防地竄過他緊繃的神經末梢。

她不是無動于衷,隻是面對車禍後記憶的斷層,讓她始終無法自然地親近。

出于自我保護機制,她隻能下意識用疏離來包裹住自己,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受傷而已。

這個念頭瞬間壓過了所有的不快。

一股隐秘的、難以言喻的滿足感,悄然取代了之前的刺痛和恐慌。

她不僅在意,也終于表現出一點不悅了。

是因為他剛才的質問?

還是因為杜溪溪的存在?

無論是哪一種,都證明她并非全然置身事外。

她在意。

這比任何辯解都讓顔秋白受用。

按理,他也該解釋下為什麼自己會跟杜溪溪單獨來吃飯。

然而,他那深入骨髓的高傲和習慣了掌控一切的性格。

讓他無法将這份剛剛冒頭的喜悅和釋然,轉化為任何溫情的解釋或道歉。

道歉?那是弱者才做的事。

他是顔秋白,何須解釋?

或者更準确地說。

他潛意識裡拒絕在這個讓孟若朝終于流露出些許“在意”的時刻,去提及另一個女人,破壞這微妙的氛圍。

于是,他臉上那層薄冰般的怒意迅速消融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倨傲的“寬宏大量”。

他身體微微後靠,重新倚進椅背,恢複了慣常那種掌控全局的姿态。

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了兩下,聲音不高,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。

他的目光狀似随意地掃過孟若朝,帶着一種“既然你知錯了,我便不再計較”的施舍意味。

“行了。”

他開口,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沉穩,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、因為心情好轉而帶來的慵懶。

“镯子,記得戴,壞了也沒事。”

他刻意放緩了語速,每個字都清晰無比,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、高高在上的期許。

“還有,不管做什麼,都要第一個想到我,别總是一個人悶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