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受傷瀕死的野獸發出的最後咆哮。
“跟誰?!那個鸠占鵲巢的狗東西?”
他猛地揚手,将那團皺巴巴的報告狠狠砸向齊郁!
紙張在空中散開,如同祭奠的紙錢。
下一秒,車穩穩停在了車庫裡。
是裴氏老宅到了。
齊郁艱難地吞了吞口水,頭都快要低進塵埃裡。
“夫人還在等您。”
他車禍後這是第一次回國,但沒有住在老宅。
裴母挂念小兒子,給他發了很多次信息。
最後說,要是他還不回來看自己,她就去找他,看他到底在忙什麼。
他怕孟若朝暴露,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。
裴江暮深深吸了一口氣,下車時,狠狠甩上了車門。
“砰——!!!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,在空曠的車庫裡回響。
車内的整個空間都在震顫!
齊郁吓得面無人色,縮了縮,連呼吸都停滞了,但很快也跟着下了車。
這麼多年,他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家老闆這麼可怕。
裴江暮快步朝前走着。
胸膛劇烈起伏,每一次喘息都帶着破風箱般的嘶鳴,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炸裂。
進别墅的時候,他突然一拳打在了牆上。
手背青筋虬結,如同盤踞的毒龍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不斷發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咯”聲。
皮膚先于指骨接觸牆面的刹那,毛細血管驟然炸裂。
鮮血順着指縫蜿蜒流下,滴落在牆角的玫瑰上。
血色在花瓣上暈染開,如同他此刻被徹底碾碎、流淌着毒汁的心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