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齊郁震驚的目光中,他的嘴角,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。
那不是一個笑容,而是一個來自地獄深淵的、扭曲的弧度。
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,和一種山雨欲來的、絕對的瘋狂。
“你去查清楚,孩子…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
他低語着,聲音輕得如同耳語,卻字字淬毒,冰冷徹骨。
驟然在死寂的氣氛中響起,宣告着即将到來的風暴。
齊郁連連點頭,“好,好的,我立馬讓人去查。”
緩了緩,他又硬着頭皮道:“孟小姐那邊,要阻止她知道結果嗎?”
裴江暮搖頭,“不用,讓她知道。”
齊郁弄不懂他,但也不敢質疑,隻又道:“那您的手我已經讓醫生過來了。”
要是被裴夫人看到,那可不得了。
裴江暮猛地收回手,指關節處已經一片血肉模糊。
他看也沒看那傷口,隻是緩緩地、極其僵硬地将那隻受傷的手插進了褲袋裡。
仿佛要藏起這失控的證據。
“不用醫生,我先回去換衣服,你注意朝朝那邊情況。”
“不準顔秋白跟她單獨相處,明白我意思嗎?”
黃昏的光線落在他臉上,将他半邊臉照得清晰,半邊臉卻沉在濃重的陰影裡。
他好似已經恢複了冷靜,不仔細看的話,根本看不出剛才失控過。
可齊郁還是不敢跟他對視。
因為他周身都還在散發着生人勿近的、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“明白,我立刻去做。”
齊郁的頭埋得更低了,後背被汗濕了一遍又一遍。
裴江暮不再說話,轉身,保镖立刻上前,推開了裴氏老宅那扇沉重的、象征着無上權勢的雕花鐵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