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無法回應他的心意,亦難報答他的恩惠。
“本王甘心為你所用。”秦宴依舊溫聲,他不疾不徐地開口打消她心底顧慮,“本王曾說過,若是本王能讓你徹底相信世間還有可信任托付的男子,這是本王的福氣,可若是不能,也隻算本王棋差一籌。”
“況且,為你做事,本王樂在其中,你不必覺得虧欠。”
“若你對本王全然置之不理,那才是讓本王傷心之事。”
“而且,本王願意幫你并非完全出于愛慕,隻是更多的原因此時還不便告知。”
如此說起來,最初秦宴尚未動心時,似乎也幫了她很多。
那時隻推說恩情。
沈雲昭恍然想到什麼,幾乎驚得她面色盡褪,“殿下從前總是将我于你有恩挂在嘴邊,現在又如此說,你是想起來在青州那時了嗎?”
“青州?”秦宴神色有些疑惑,他眸色微變,“在青州發生了什麼?本王隻聽流朔說他們原本打算封棺,是你發現本王還沒死,這才請來醫師救治。”
沈雲昭仔細端詳着秦宴神情,他的疑惑不似作假。
看來那時棺中發生的事情他依舊不知情。
可若不是那件事,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能讓秦宴如此記挂?
“行了,你就别糾結這個了,若有朝一日時機成熟,本王自會告知。”見她苦思冥想,秦宴忍不住出聲打斷,“靠你想,就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的。”
不過既然說起青州之事,秦宴倒是有了個問題,“本王記得那時本想讓流朔請你去禮王府,結果你一聽說就連忙跟着沈家走了,為何?”
不光是在青州,即便是回了盛京,最初的沈雲昭也總是對他避之不及。
可若是當真如此畏懼,最初就不應該接下禮王府的棺材生意。
“你既然特意問了本王是不是記起青州之事,想來應該是有什麼特殊事情,但本王忘記了,是因為此事才讓你那時對本王避如蛇蠍?”
秦宴作為一軍統帥,聰慧自不用提,隻靠沈雲昭一點點話風,便已經知道症結所在。
提到青州之事,沈雲昭唇角緊抿,有些不願回想,偏生又格外難忘。
紫檀木祥紋棺中,秦宴傾身壓在她身上時,那雙黑洞洞毫無神采的眼眸似乎又重合在秦宴如今面上。
她攥起手,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異樣神色,“殿下忘了是最好的,不過就是我得罪了殿下,這才怕被報複。”
“得罪?”秦宴輕笑一聲,他眸光銳利,像大鷹盯準了獵物一般,死死鎖定沈雲昭,“本王那時與死人無異,你是怎麼得罪的?若是傷了本王,不管有意無意,想來流朔都會将你就地處死,你且說說,你怎麼得罪一個死人的?”
撒謊這種事本就是開一個頭,便需要不斷填補更多謊言,這才能讓真相被包裹其中。
可謊言畢竟是假的,隻要是假的便會有錯落。
沈雲昭心跳驟急,她挪開目光,“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。”
她有些心慌,連帶着口舌發幹,正伸手想要去拿桌上茶盞,卻被秦宴一把将手按住。
“告訴本王,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了?”秦宴有種直覺,這件事對于他和沈雲昭而言或許非常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