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挫敗感讓她心中燃燒起怒火,怒火一半燒向愚蠢的蘇玉容,另一半,則更猛烈地燒向那個“禍根”——許煙薇。
蘇玉容被關進自己熟悉的閨房,沉重的門在身後“哐當”一聲關上,落鎖的聲音清晰刺耳。
她癱坐在地上,臉上淚痕未幹,精心梳好的發髻散亂不堪。
最初的恐懼和絕望過後,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。
她被禁足了,當着滿城夫人、貴女的面!
這不是她想要的榮華富貴,這是囚禁,是對她的淩遲!
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許清瑤。
她還沒有昏了頭,忘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誰。如今事情敗露了,許清瑤也别妄想能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。
她們二人是互相利用,可她蘇玉容不是傻子,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就算她真的要下地獄,那也得拉上許清瑤給她陪葬不可!
這邊廂,許煙薇終于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垂缃低聲對她禀報着外頭丫鬟送來的消息:“姑娘,表姑娘已經被關回攬月閣了,眼下看守得很嚴。那個小翠說是明日就會被牙婆帶走,送到北邊礦上去。”
“對小翠的處置這麼快?”
“聽說夫人氣得不輕,恨極了小翠。但對表姑娘那邊終究還是留了一絲餘地,沒有立刻發落。”
許煙薇靠回軟枕上,淡笑了下:“也算意料之中。母親今日丢了顔面,氣自然要撒在小翠身上。而表姐孤女的身份,向來是她的護身符。三妹妹那邊呢?”
“三姑娘安分得很。”垂缃道,“跟着韓姨娘回去後,就沒見她出門兒了,聽說隻是繡花看書,修身養性。”
“修身養性?”許煙薇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,“不過是蟄伏罷了。她把自己摘得幹淨,推了表姐出去,想必正暗自得意。告訴盯着的人,打起精神,别錯過任何細節。”
“是。”垂缃應下,又呈上兩個錦盒。“世子派人送了安神香來,陸小将軍派人送了這個。”
沈霁舟的錦盒裡是一小盒上好的迦南香片,素箋上依舊是那清隽的字迹:“靜心,珍重。”
而陸鴻漸送來的,則是一柄鑲嵌着紅寶石的匕首,沒有任何言語。
許煙薇的目光在那柄匕首上停留片刻,眉頭微蹙。
陸鴻漸的意思是,讓她拿起匕首保護自己?這作風,倒确實很像他。
猶豫一瞬,她将匕首藏在了枕下,又讓垂缃将沈霁舟送來的香片點上了。
清冽甯和的香氣彌漫開來,稍稍驅散了心頭的陰霾。
許煙薇閉目養神。
她需要等待時機,等待蘇玉容在絕望中反撲,等待許清瑤在得意中露出馬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