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霁舟會意,介面道:“不錯。我也正是因此,才會聯想到那日三姑娘失蹤一事。”
許煙薇笑着看他們,心中難得松快。
沈霁舟的細心觀察和及時傳遞的線索,與陸鴻漸的雷霆行動,形成了完美的閉環。
“罷了。”陸鴻漸揮揮手,總覺得有些不自在。“戲已唱完,我也該回去了。許大姑娘,你别忘了又欠我一個人情。”
他深深看了許煙薇一眼,那眼神含義複雜。随即轉身,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中,玄甲碰撞之聲漸行漸遠。
沈霁舟看着陸鴻漸離去的方向,又轉向許煙薇,溫聲道:“風波暫歇,你也需好生休息。夫人之毒,按時用藥,細心調養,應無大礙。若有任何需要,随時可來尋我。”
他凝視着許煙薇,眼中欣賞與憐惜交織。
她身處風暴中心,卻能如此冷靜地串聯線索,借力打力,這份心智與韌性,令人心折,卻也令人心疼。
“謝先生。”許煙薇再次福身,“先生今日援手之恩,煙薇銘記于心。”
沈霁舟輕輕搖頭,目光溫潤:“你我之間,不必言謝。夜涼,快回去吧。”
說完,他也轉身,月白色的身影融入夜色,悄然離去。
垂花門外,隻剩下許煙薇獨立于秋風中。
她望着兩人消失的方向,又回頭看了看籠罩在沉沉夜色中的許府,長長地、無聲地呼出了一口氣。
這一局,她赢了。
但代價是,與許清瑤之間那層薄如蟬翼的姐妹情誼,徹底撕破。
靜怡軒。
禁足的令谕已下,院門緊閉,氣氛壓抑得如同墳墓。
屋内隻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,映得許清瑤的臉龐晦暗不明。
她坐在窗邊,身上還穿着白日裡那身藕荷色衣裙,發髻微亂,臉上淚痕已幹,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。
房門被輕輕推開,許煙薇獨自走了進來,垂缃安靜地守在門外。
昏黃的燈光下,姐妹二人隔着一段距離,靜靜對視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,隻有燈芯偶爾爆出的細微噼啪聲。
“大姐姐是來看我笑話的?”許清瑤率先開口,聲音嘶啞幹澀,帶着濃濃的諷刺。
許煙薇沒有回答,隻是走到桌邊,倒了一杯涼透的茶水,推到許清瑤面前。
“喝口水吧。”她的聲音平靜無波。
許清瑤看也沒看那杯水,隻是死死盯着許煙薇,眼中滿是恨意。
“你赢了。你又一次赢了!有世子為你撐腰,有陸小将軍為你沖鋒陷陣,你當然能赢!可是你憑什麼?你不過是個”
“夠了!”許煙薇的聲音陡然轉冷,瞬間打斷了許清瑤即将脫口而出的惡毒字眼。
她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着許清瑤,眼神銳利如刀:“許清瑤,收起你那套把戲。這裡沒有外人,不必再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