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瑤被她驟然爆發的氣勢吓得一滞,随即惱羞成怒:“我演什麼了?難道不是你步步緊逼,把我逼到如此境地?”
“我逼你?”許煙薇冷笑一聲,向前逼近一步。“是我逼你下毒,還是我逼你讓檀蕊頂罪?來,你說與我聽聽!”
許清瑤臉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卻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許清瑤,你可知道庶女謀害嫡母是什麼罪?”許煙薇一步步逼近,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她的心上。
“你用那般陰毒龌龊的『胭脂醉』,你的心腸究竟有多黑?母親縱然待你不如親生,可這些年,何曾真正短過你吃穿用度?何曾苛待過韓姨娘?”
“她縱然不是慈母,也還算是個公正的主母。她給了你許府三姑娘的身份,給了你安穩的生活,你就是用這種手段來『報答』的?”
“我沒有我沒有!是檀蕊!是那個賤婢”許清瑤尖聲反駁,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。
“檀蕊?”許煙薇嗤笑一聲,那笑聲裡的輕蔑讓許清瑤渾身發冷。
“一個簽了身契的丫鬟,她哪裡來的膽子?哪裡來的門路去弄『胭脂醉』?又哪裡來的深仇大恨,要置主母于死地?”
她說着猛地一拍桌面,震得那涼透的茶盞都跳了一下。
“許清瑤,你真當父親和母親是瞎子聾子嗎?還是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!”
許清瑤被她拍桌的巨響驚得渾身一顫,臉色由白轉青,驚恐地看着她。
許煙薇微微俯身:“父親今日為何隻處置了檀蕊和她那個爹,隻罰你禁足抄經?你真以為是信了你的無辜,信了那套『禦下不嚴』的鬼話?”
她頓了頓,看着許清瑤眼中瞬間湧上的恐慌,一字一句,如同宣判。
“那是因為父親心裡清楚得很,清楚這背後的主使者是誰,更清楚一旦深究下去,許府的臉面、他的官聲,就徹底毀了!他是在保許家的體面,也是在保你這條命。”
“還有母親,她此刻躺在病榻上受着鑽心蝕骨的疼,你以為她心裡就真的沒有懷疑,沒有恨?她隻是傷得太重,暫時沒有力氣,也顧念着許家的名聲,才沒有當場撕破臉皮。”
“檀蕊是認了罪,那是她不得不認,是她用她和她爹的兩條命,換了你暫時脫身!但你覺得,這筆賬,母親會算在誰頭上?父親心裡那根刺,又紮得有多深?”
許清瑤忙不疊地搖頭,心裡卻是害怕到了極點。
父親心裡清楚母親心裡有恨這個認知比任何責罵都更讓她恐懼。
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躲在暗處操縱的棋手,可原來她在父親母親眼中,早已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小醜。
今日對她這些所謂的“罰”,不過是暫時遮羞的布。
“不不是的父親他”許清瑤搖着頭試圖否認,聲音卻虛軟無力。
“不是什麼?”許煙薇直起身,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。“許清瑤,我今日來,不是來聽你狡辯,更不是來落井下石的。我是來告訴你”
她深吸一口氣,聲音斬釘截鐵:“這是最後一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