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容忍你,不是怕你,更不是拿你沒辦法。是因為我還顧念着一點姐妹名分,不想讓父親母親再為你蒙羞,不想讓許府淪為全京城的笑柄。但我的容忍,是有限度的。”
“從今往後,你若再敢把那些肮髒龌龊的手段,用在我身上,用在母親身上,或者再敢打世子的主意,我保證,我會親手撕掉許家最後那塊遮羞布。”
許清瑤擡頭,難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你不就是想說,我并非許府嫡女嗎?你以為我真的害怕?”許煙薇冷笑了下。
“你若不信,大可試試。但再有下次,我會讓你,還有你那個不成器的小娘,真真正正地嘗嘗,什麼叫作萬劫不複!”
“到時候,别說世子,就是京城最低賤的破落戶,也絕不會多看你一眼。我會讓你所求的一切,都變成泡影,讓你連這靜怡軒的一方囚籠,都待不下去!我說到做到。”
字字句句,如同冰雹砸落,狠狠砸在許清瑤的心上。
她徹底癱軟下去,跌坐在地,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,隻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絕望。
許煙薇眼中的決絕和那毫不掩飾的殺意,讓她毫不懷疑,這個“野種”是真的能做出她說的這些事情來。
“你好自為之。這三個月,就在這靜怡軒裡,好好『修身養性』,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裡。若再不知悔改”許煙薇沒有說完,但那未盡之意比任何威脅都更冰冷。
随後,她不再停留,徑直拉開房門走了出去,将一室的死寂和絕望都留給了身後那個癱軟在地的身影。
垂缃立刻跟上,主仆二人很快消失在靜怡軒外的夜色中。
秋夜的涼風撲面而來,吹散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污濁氣息,也稍稍撫平了許煙薇心頭的怒焰。
垂缃小心地觑着她的臉色,低聲道:“姑娘,您方才三姑娘怕是真吓破膽了。”
她跟在許煙薇身邊最久,深知自家姑娘的脾性,這般疾言厲色、近乎撕破臉皮地直接警告,實屬罕見。
許煙薇腳步未停,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清冷:“吓破膽?但願吧。狗急跳牆,兔子急了還咬人。對她,永遠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垂缃點頭:“是,奴婢也沒想到,三姑娘這回竟然想用這樣的法子陷害您。”
許煙薇無奈地苦笑了下:“是啊我也不明白。就算我不是那我也是她的姐姐,也與她同樣流着父親的血脈。十多年一起長大的情分,難道真就不如個名分?”
垂缃心疼自家姑娘,隻能仔細攙扶着她。
許煙薇歎口氣,吩咐道:“告訴盯着的人,這三個月,靜怡軒一隻蒼蠅飛進飛出,我都要知道。”
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垂缃肅然應下。
主仆二人沉默地走在回廊下,燈籠的光暈将她們的身影拉長。
前路依舊迷霧重重,身世之謎如同懸頂利劍,許清瑤的恨意不會就此消弭,宋氏的猜忌恐會更深。
該怎麼走,她還得好好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