鷹老大嘴裡仍舊咕噜咕噜地輕叫,腦袋往上使勁頂了頂,那意思明明白白:人還在。
“這樹沒刺,你馱我上去,先把人救下來,看看到底咋回事,回頭再砍幾根皂角枝帶走,這麼老遠跑一趟,可不能白來”
話一落地,陳玉坤就讓鷹老大伏低身子,他一個翻身,穩穩當當坐到鷹背上。
鷹老大像架慢吞吞的直升機,撲棱着翅膀開始爬升,不過它是繞着整片林子盤旋着往高處去。
得咧,等他們升到一定高度,他才真切感覺到這棵大樹高得吓人。
可跟四周那些更高的山頭比,樹尖還是沒冒出那些山尖尖。
陳玉坤壓根兒不知道自己飛到哪兒了,便低頭往樹下掃,結果真讓他瞅見了!
那棵高聳的大樹樹冠正中間,挂着一團白花花的玩意兒,活像誰家的床單被大風刮上天,卡樹杈上了。
鷹老大緩緩往下降,貼着大樹側面滑翔,最後停在一根粗壯的側枝旁,讓陳玉坤踩着它背,小心蹭到樹枝上。
陳玉坤貓着腰,手腳并用,順着那根側枝又往上挪了幾步,這才看清:
哪是什麼床單,分明是一張降落傘,不知咋的就飄到這兒來了。
傘帶子下面還吊着個人,正如黑鹦鹉說的,已經半死不活。
陳玉坤趕緊攀着樹枝挪過去,一手死死扣住樹幹,一手去推那人。
那人軟綿綿晃了晃,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腦袋擡起來。
得,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,跟自己一樣,黃皮膚。
陳玉坤掏出随身的小手電,啪地打開。
暖黃的光柱照在那人臉上,好讓對方看清楚:自己不是壞人,是來救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