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瀚洲一看他那樣便知道他想什麼。
随手将秦文淵手中的長刀接過擱置在一旁,秦瀚洲扶了弟弟的手一把,拉着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去。
兩人衣裳都顧不上換,當即去了趟臨安府,将吳知府給提溜上了,一同入了宮。
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吳知府很是迷茫。
縮着腦袋在兩位大人的身邊,吳知府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好容易打好心理準備堆起笑意想同這二位說句話吧
兩人的臉色又陰沉得厲害,實在是叫吳知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。
好容易捱到了宮裡,跪在了皇帝陛下面前,吳知府都覺得自己仿佛在夢裡。
直到他看到秦尚書展開一卷紙,聽到他沉聲念着上頭的字。
每一句,每一個字,都宛若地獄裡的惡鬼爬出來,正俯身在人的耳畔低語着,宣判着。
聽在吳知府耳中,萬千控訴都彙成了同一句話。
你,們,都,要,死,了。
吳知府膝下一軟,幾乎跪都跪不穩。
京城的天,要塌了。
皇帝如同秦家兄弟預想的一般勃然大怒,他是新皇,年紀輕,火氣大,也不想講什麼平衡之道。
平日裡對先皇留下的那群老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,如今犯了案子,皇帝自然下令徹查。
既然都在京城,便交給臨安府接手查辦。
旁的也就罷了,刑部右侍郎一事,是曾經有案卷記載的,雖然案卷被毀,可人證還在,也不必再查了,皇帝直接下令一幹人等菜市口斬殺。
至于窩藏包庇的吳知府,念在隻是受人威脅顧忌老母性命,又時常心懷愧疚的份上,準許他戴罪立功,待查清這些案件便可恕包庇之罪。
吳知府感恩戴德千恩萬謝地領命出去了。
皇帝這才讓秦家兩兄弟起來,“你們是如何查到這些事的?”
皇帝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。
這麼多事,一時半會是斷然不可能查出來的,莫非是這倆小子一直都知道,隻是時候不到不肯掏出來?
剛站起身的秦瀚洲跟秦文淵又跪了下去,是秦文淵開的口,“陛下容禀,臣原本不知這些事,但臣的閨女嘻嘻她有異常之處。”
秦文淵廢了一番功夫,向皇帝陳述了嘻嘻的不普通。
此事雖然不好張揚,可正如柳思月所說,皇帝陛下多年來這般信任他,大祁所有他能掌控的兵權都交給自己,從未有過不信任的時候,那麼他為何不能回以同樣的信任呢?
從前他隻是忠心,隻要陛下肯用他,哪怕是讓他奉獻出自己的性命都可以。
從今往後,這份忠心裡會多一份毫無保留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