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一時靜寂無聲。
秦衍離開前的最後幾句話,語氣淡淡,斥責之意卻顯而易見。
但其中究竟有幾分真怒意,又有幾分是順勢而為的表演,她心中自有衡量。
将他推去别的嫔妃那裡,看似觸怒龍顔,實則是以退為進的第一步。
也為了阿姐即将到來的動作鋪路。
至于他出了宮到底會不會去找新人?
她并不在意。
秦衍生性多疑,此刻定會反複琢磨她那番“賢德”之言,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,是欲擒故縱還是另有所圖。
哪還會有心情去找别人?
即便找了,也不會去柔儀殿便是了。
白情柔如今懷着身孕,性情愈發敏感多疑。
若知曉他是從永和宮帶着怒氣出來的,隻怕更要纏磨不休。
秦衍最煩的便是這等糾纏。
此刻他心煩意亂。
必定不想面對白情柔的眼淚,也拉不下臉再回永和宮。
最大的可能,便是折返回養心殿。
獨自生悶氣,順便用堆積如山的政務麻痹自己。
約莫一炷香後。
小太監悄悄來報,陛下并未去往任何嫔妃宮中,卻是回了養心殿。
宋晚凝聞言,嘴角勾起。
很好。
他就是要他琢磨,讓他比較,讓他那顆多疑的心,在“柔弱解語”的真愛,和“賢良隐忍”的新寵之間搖擺不定。
更要讓他隐隐察覺。
不知從何時起,每每想起要去柔儀殿,心中都會産生隐隐的沉重感和抗拒。
接下來幾日,永和宮的門庭驟然冷落下來。
自從那夜陛下拂袖離去後,再未踏足永和宮。
甚至連日常的賞賜和問候也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