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軍?!”守在外間的院判和侍衛立刻沖了進來。
韓兆粗重地喘息着,幹裂的嘴唇翕動,吐出幾個嘶啞模糊的音節,“鷹嘴崖”
趙院正立刻俯身,“将軍,您說什麼?”
“冷箭”
韓兆的眼皮劇烈顫抖着,似乎想奮力睜開,卻徒勞無功。
臉上的肌肉扭曲,瞧着十分痛苦,仿佛正置身于噩夢之中。
“山崖好黑好冷”
他斷斷續續呻吟着,汗水頃刻浸濕了中衣。
趙院正與另外兩名院判交換了個凝重的眼神。
“快,穩住将軍!”
趙院正吩咐道,手下銀針再下兩分。
一番慌忙的施針和按壓後。
韓兆漸漸平靜下來,再次陷入昏沉的睡夢之中,隻是眉頭依舊緊鎖。
趙院正直起身,擦了擦額角的汗,若有所思地掃過緊閉的窗棂。
窗外生機勃勃,蟬鳴依舊。
翌日,一場春雨悄然而至,潤濕了宮廷的朱牆碧瓦。
一輛青幔小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西苑别院的一處角門外。
車簾掀開,一名身穿素白衣裙,頭戴帷帽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下車。
早已候在門内的内侍上前,仔細查驗了令牌和手谕,又打量她片刻,這才側身讓開:
“姚娘子,請随咱家來。陛下開恩,允您前來照料,但規矩您需得清楚,所見所謂,不得對外透露半個字。”
“民婦明白,謝公公提點。”姚芷蘅微微颔首。
帷帽垂下的薄紗遮住了她的面容,衣袖中緊攥帕子的手卻洩露了她的激動不安。
通過永甯侯家兩位娘娘的關系,幾經周折,她才終于能以“照顧重傷遠親”為名,求得這恩典。
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麼樣的韓兆,隻知道他還活着,這便夠了。
穿過幾重寂靜的庭院,越往裡走,藥味愈濃。
引路公公終于在一處僻靜雅緻的别院前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