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1頁)

淩安安磨磨蹭蹭地收拾着行李,把能想到的東西都往裡塞。

“好了,箱子都滿了。”淩夫人看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箱,為難地說。

淩安安皺了皺眉,把裡面的一件棉衣拿了出來:“這個太重了,不帶了,到了那邊再買吧。”

淩夫人欲言又止。

她聽說北方的冬天很冷,而且那邊的布票很緊張,哪有那麼容易買到棉衣?

但看着女兒固執的樣子,她終究還是沒說出口。

下午,淩家的小轎車把淩安安送到了火車站。

看着綠皮火車,她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。

她拉着母親的手,一步三回頭:“媽,我要是在那邊待不慣,就回來好不好?”

淩夫人眼圈也紅了,拍着她的手說:“好,好,待不慣就回來,到了那邊給家裡寫信,别讓媽擔心。”

火車鳴笛的聲音響起,淩父紅着眼眶沉聲道:“照顧好自己和孩子。”

淩安安剛找到自己的卧鋪,火車就開動了。

她趴在窗戶上,看着站台上父母越來越小的身影,終于忍不住小聲哭起來。

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,指指點點。

“這姑娘怎麼了?”

“看樣子是要出遠門吧,舍不得家裡。”

“你看她穿的,細皮嫩肉的,肯定是嬌生慣養的,怕是受不了這罪。”

淩安安聽到這些話,哭得更兇了。

那個叫陸宴的土包子營長,他會不會真的像她想的那樣,嫌棄她,欺負她?

早知道就不勾搭他了,禁果果然是禁果。

她蜷縮在床位上,抱着自己的行李箱,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,哭了一路。

她不知道,這趟開往北方的火車,不僅會帶她找到孩子的父親,還會徹底改變她的人生。

火車搖搖晃晃地走了三天三夜。

淩安安覺得自己這三天流的眼淚,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都多。

一開始是因為想家,想家裡的抽水馬桶和鋼琴。

後來是因為火車上的飯菜太難吃,硬邦邦的窩窩頭剌得她嗓子疼。

再後來,是因為睡覺的地方太擠,她被旁邊的大叔打呼噜吵得一夜沒合眼。

終于聽到火車上的廣播快到了,掀開窗簾往外看。

“這是什麼鬼地方啊”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,心裡的絕望又深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