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宴回來時,見桌上擺着好幾匹細棉布,是嶽母先前寄來給孩子做小衣裳的,還有兩匹厚實的咔叽布,是托人捎來讓他做冬裝的。
見淩安安正拿着剪刀要剪,陸宴趕緊按住:“你這是幹啥?”
“布票不夠,這些能做不少棉鞋面子。”淩安安擡頭看他,眼睛亮得很。
“我爸說過,東西要用到實處才值錢。”
陸宴看着她指尖的細針痕迹,又看了看那幾匹嶄新的布。
知道這些是她寶貝得舍不得用的,卻要拿出來給戰士們做鞋。
他沒說話,隻是蹲下身,幫媳婦把布鋪平。
夜裡,家屬院的燈亮到很晚。
淩安安帶着幾個軍嫂在屋裡趕工,縫紉機“咔嗒咔嗒”響着。
陸宴就坐在旁邊,幫她們遞布、剪線頭。
煤爐上炖着的雞湯冒着白汽,香得滿院都能聞見。
是團長夫人下午送來的老母雞,說給淩安安補身子,可是幫了營裡大忙了。
“陸營長對嫂子可真好。”縫到半夜,有軍嫂笑着打趣。
陸宴沒說話,隻是往淩安安手裡塞了個裝滿熱水的玻璃瓶。
淩安安捏了半宿針,指尖凍得發紅。
淩安安低頭看他的手,上面還沾着剪線頭時蹭的棉絮,心裡軟得像爐上的湯。
可她們都沒注意,院牆外有雙眼睛盯了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