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營長此時正對着台燈寫報告,頭也沒擡:“那是陸宴跟張大爺換的,張大爺的套子哪能随便給人?再說這大雪天,後山路滑,去瞎折騰啥?”
“我不管!”張翠花擰着性子往他跟前湊。
“明兒你就去後山!就算套不着野豬,套隻兔子也行!”
秦營長放下手裡的筆,眉頭皺了皺,語氣沉了沉:“你别胡攪蠻纏,團部天天強調安全,大雪天去後山找野豬不是胡鬧?想吃肉我明兒去供銷社再問問,能買到就買,買不到也别在這撒潑。”
張翠花沒料到他敢頂回來,愣了愣,又要撒潑。
卻見秦營長已經站起身,往炕邊走:“我累了,要睡了。”
說完就脫了鞋上了炕,背對着她沒再理。
張翠花站在屋裡,聞着陸宴家飄來的肉香,又瞅瞅炕上背過身的男人。
凍得打了個哆嗦,咬了咬牙,卻沒敢再鬧了。
她知道自己男人看着溫和,真犟起來,她也沒轍,隻得悻悻地吹了燈。
這邊陸宴家的豬蹄剛炖得差不多了。
他拿筷子戳了戳鍋裡的肉,一戳就脫骨,那肉湯看着就香。
他先給淩安安盛了碗,又挑了塊最糯的皮:“快嘗嘗,小心燙。”
淩安安吹了吹,小口咬下去。
肉爛得抿嘴就化,湯汁甜津津的,暖得從嗓子眼一直熱到心裡。
她沒忍住,夾了塊遞到陸宴嘴邊:“你也吃。”
陸宴張嘴咬了,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樣子笑了:“好吃不?”
“好吃。”淩安安使勁點頭,眼眶卻濕了。
這次卻不是饞的,是被這雪夜裡的熱乎勁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