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雅看出了她的失神,好不得意,“因為那套西裝是我陪他去訂的,所有銷售都喚我是賀太太,我們一起試了十幾套。”
難怪今天去婚紗店,他獨自去男裝區,難怪他能這麼快回來找到她,難怪他的西服也這麼合身。
原來他早就去試了。
她盼了七年才得到,而白月光輕而易舉得到?
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,低着頭,死死咬着下唇,不再系那系不上的鞋帶,而是胡亂揉成一團塞進鞋舌裡。
塞好後,她立即起身,拿起包,就要去開門。
陳雅快她一步,白嫩的手按在門把手上。
笑容燦爛,紅唇上揚,
“眼眶紅了啊?”
“那你知道為什麼每次你提結婚,淮旭哥都答應了,可總是無疾而終?甚至态度變得很差。”
“結婚”二字像一根細弦,在沈書瑜腦中猛地繃緊。
不安在胸腔裡膨脹,沉甸甸地墜着。
她拒絕深想,拒絕聆聽,隻想做個聾啞的逃兵,可以不被傷害。
她不說話,手上使勁推開陳雅放在門把上的手。
陳雅感受到了她的難受,越發得意,“看我還沒說原因呢,你就成這樣,你就是個逃兵!”
沈書瑜突然停下,轉身,玄關的白色燈光為她鍍上一層冷冽的銀邊,
“這房子在我名下。”她慢慢從包裡掏出房産證,“兩萬一個月,三年起付。”紅色的房産證亮得刺眼,她語氣冷冷,“或者滾。”
陳雅突然笑出聲,手掌從門把手上拿開,指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,
“七年不見,當年那個軟萌學妹倒是長本事了。”
她斜倚在門邊,黑色長裙勾勒出腰線,“證是你的又能怎麼樣?你不是連這房子都進不了?”
說完紅色美甲挑起八字劉海,
“看我都被你帶偏了。”
“你知道嗎?”
下一秒,陳雅的紅唇幾乎貼上沈書瑜的耳垂,“每次他向你求婚後,都要等我的回複。”溫熱的呼吸像毒蛇信子,“美國有時差,所以他總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給你答案。”
沈書瑜攥着房産證的手指驟然攥緊,指節泛白。
那些被反複回憶的細節突然串聯成線。
第一次求婚,是在中秋夜。
賀家幾位老太太笑吟吟地看着,他單膝跪地,執起她的手,眼底盛滿深情,嗓音低啞溫柔,“我會愛你一生一世。”
她心跳如擂,指尖發顫,幾乎要溺斃在他炙熱的眼神裡。
可第二天,他冷淡得像從未求過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