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扒飯的手突然停住,他看了看四周。
“我去殡儀館兼職了。”
李姐咬着筷子,雀躍的說道:“我就知道,看你跟王老頭走,我就猜到了。”
“李姐”
“放心放心,我不給别人說。”
“二十三床的家屬一大早就來了,西裝革履的。”李姐的筷子在碗裡攪着:“看着像個人,實際真不是個人。”
林墨點點頭,二十三床的病人是個中風病人,每天靠着鼻飼維持,家屬很少露面,之前值夜班時好幾次看見老頭抹眼淚。
幾口扒完碗裡的飯,跟李姐道了謝趕緊往二十三床跑。
一打開二十三床門,一股煙味就飄過來。
一個穿着昂貴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,見林默進來,撣了撣煙味,好似挑釁似的吐了一口煙霧出來。
“我爸這費用怎麼回事,一天五千?”
林默拿過賬單,一行行看過去。
“鼻飼液可以換成普通流食,醫院食堂有專門的病号餐,一天三十管夠”
突然一疊鈔票扔在茶幾上,恍惚中他看見對方臉上的戲谑。
“一天三十?看不起誰?”
林默看着男人在煙霧中的臉若隐若現,想起趙老頭晚上抹眼淚,但是他隻是個實習醫生而已。
下午五點,林默把催費單交到護士站時,夕陽正從走廊盡頭湧進來。
總共收回來一萬二,雖然離主任要求的三成還差一截,但是每張單子背面都多了行家屬的簽字,統一畫着對勾。
“張主任在辦公室摔杯子呢。”
李姐将一杯熱牛奶塞到他手裡。
說你擅作主張改收費項目,要到醫務科投訴你。“
林默靠在護士站的桌台上,喝牛奶,聽見李姐擔憂的話。
“沒事,這符合醫院規定,醫務科不會管的。”
“你不怕他在你實習報告單上寫”
林默輕輕搖搖頭在:“不怕。”
一杯牛奶下肚,林默應該是乳糖不耐受,跑了好幾次廁所。
“小林醫生,二十三床的趙老頭找你。”小周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。
“這是廁所啊,小周同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