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天邊還有一絲絲陽光在不甘的下沉。
林默推開二十三床的門時,趙樹新正支着胳膊在床頭櫃子裡摸索着什麼。
見林默進來,眼睛好似閃光似的亮了一下。
“渾小子沒吓着你吧?”趙樹新的聲音裡帶着些許氣音。
“他一大早的就跟吃了槍藥一樣,吵完這個吵那個,要不就是打電話打個沒完。”
林默幫他把櫃子裡的書放到床頭,方便他想看書的時候能拿得到。
“沒有,趙大哥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對你的關心。”
“關心?”
趙樹新嗤笑一聲,喉管裡也發出嗬嗬的氣音。
“他那是關心他的事業,他的錢!要不是家裡非得讓他一個月來一回,你看他來不來?”
林默環視特級病房的布置,不得說特級是不一樣,要不是和酒店的布置太像就太完美了。
趙樹新看見林默的眼神,語氣柔和了許多。
“那渾小子,從小到大就沒跟我好好講過話,現在好了,直接用錢砸人了。”
說這話時,趙老忽然抓住林默的手腕。
“你别往心裡去,他那是對我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林默的眼神突然頓了頓,随即又搖搖頭,拍拍老人的手。
趙樹新歎了一口氣,扭頭看向窗外,樹影在街燈的照射下顯得些許蕭瑟。
“我爹叫趙保苗,保苗,樹新,林起,這就是我們這三代人的名字。"
"我爹他是拉闆車起的家,一輩子沒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軟話。哪怕是那時候我娘生病,他也愣是沒跟任何人開過口說借錢。"
"後來,我在廠裡當科長,給他買了台彩電,他指着我的鼻子罵我貪污受賄。”
林默看着老人的手指在被單上畫着圈,心裡覺得好笑,難不成是在詛咒誰嗎。
“我那時候總覺得他固執。"
"直到他走的那天,我在他枕頭底下翻出個鐵盒子,裡面裝的是我從小到大的各種小物件,有獎狀,有醫院發票,有一些照片。”
林默看向趙老頭,嘴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