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市廣播電台的大樓,在當時算得上是地标建築。
唐櫻走進辦公區,立刻就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。
原本還在交談的幾個人,看到她進來,聲音戛然而止。
她們雖然很快就移開了視線,但那竊竊私語的聲音卻像是蒼蠅,嗡嗡地往她耳朵裡鑽。
“看,她還真有臉來上班啊。”
“聽說還是霍家的那位啧啧,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。”
“可不是嘛,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,霍家能收留她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,還不知足。”
唐櫻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,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。
角落裡的位置,桌上積了層薄薄的灰。
這就是原主的處境。
萬人嫌。
在霍家,她是妄圖攀高枝的保姆女兒。
在單位,她是靠着霍家關系進來的笑話。
唐櫻放下帆布包,從抽屜裡拿出抹布,蘸了水,開始不緊不慢地擦桌子。
她擦得很仔細,從桌面到桌腿,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。
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,反倒讓那些準備看好戲的人覺得有些無趣。
一個尖銳的女聲在這時響起。
“唐櫻,上班時間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?”
唐櫻擡起頭。
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抱着胳膊站在她桌前,燙着一頭時髦的卷發,臉上畫着精緻的妝,但嘴角下撇的弧度破壞了整體的美感,顯得有些刻薄。
她就是帶唐櫻的資深主持人,張蘭。
在電台裡資曆很老,主持一檔黃金時段的音樂節目,頗有些地位。
她一直看不上唐櫻,覺得這個沒學曆沒背景的丫頭,就是靠着霍家的關系才走了後門,占了一個實習的名額。
唐櫻站起身,态度不卑不亢。
“張姐,早上好。”
“好什麼好?”張蘭眼睛一斜,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扔在她桌上,“把這些複印五十份,十點之前送到我桌上。”
說完,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