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輕。”蘇晚螢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,帶着體溫的觸感讓他的肌肉微微發顫,“像蝴蝶落在傷口上。”
鏡子裡的影子突然模糊了。
沈墨的太陽穴突突跳着,眼前閃過橙紅色的重影——不是解剖燈,是火焰。
他聽見玻璃爆裂的脆響,聽見孩子尖銳的哭嚎,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喊:“捂住耳朵!别呼吸!”
“沈墨!”蘇晚螢的手重重按在他肩膀上。
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顫抖,颞葉監測儀的紅燈在瘋狂閃爍。
“你在模仿她,也在變成她。”她的聲音裡帶着他從未聽過的緊繃,“昨天監測儀顯示你神經活動模式和失語者重疊率37,今天已經52了。”
沈墨扯下監測電極,汗水順着後頸流進衣領。
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詞典,書頁間滑出一張老照片——林老師抱着幾個孩子站在黑闆前,所有人都在笑,她的手語姿勢和動态圖譜裡那個“安靜”手勢一模一樣。
“她不是要懲罰我們。”他把照片遞給蘇晚螢,指腹蹭過照片裡孩子的眼睛,“她隻是想被聽見。”
行動當晚的雨下得很密。
三人穿着防水服穿過數據中心的後巷時,沈墨能聽見雨水打在傘面上的鼓點,像極了當年火災現場的警報聲。
小吳抱着筆記本走在最前面,鞋底在積水裡發出“吱呀”的聲響:“冷卻系統我黑了,門禁密碼三分鐘後失效。”
機房的門開的瞬間,冷冽的空調風裹着服務器的嗡鳴湧出來。
沈墨的呼吸頓了頓——這裡的氣味和解剖室太像了,都是金屬、電流和某種說不出的冷澀。
他把投影儀架在主服務器前,蘇晚螢幫他調整角度時,指尖在他手背上快速劃了個“小心”的手語。
“開始。”小吳的聲音從操作台前傳來,帶着電子音的回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