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廳的公共廣播裡,原本的《天鵝之死》被截斷,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影像——畫面裡,穿紅舞裙的女子正在謝幕,可就在她即将定格的瞬間,屏幕驟然黑屏。
與此同時,沈默按下藏在袖口的遙控器,展廳頂部的射燈"啪"地熄滅兩盞,原本聚焦在舞鞋上的光圈被撕開一道缺口。
變故發生在同一秒。
展櫃裡的舞鞋突然震動。
那根塗了阻尼劑的合成絲承受不住共振,"铮"地斷裂。
玻璃展櫃輕微傾斜,鞋帶崩開的聲響細若蚊蠅,卻像根鋼針刺進所有人的神經。
觀衆們同時身體一震。
戴鴨舌帽的男人踉跄着扶住展櫃,藍裙小女孩"哇"地哭出聲,剛才還在旋轉的蘇晚螢重重跌坐在地,額頭撞在展櫃上,滲出細密的血珠。
展廳陷入死寂。
沈默盯着監控屏,看見十三件展品表面泛起微光,像電流流過水面,随即同時暗淡。
林導的攝像機自動彈出回放鍵,畫面裡,舞鞋的影子在地面完成最後一個轉身,卻在即将定格時,左腳突然滑脫——鞋帶松開的瞬間,影子踉跄半步,終究沒能完成謝幕。
更詭異的是,所有展品的影子都緩緩低下了頭,仿佛在"注視"那根斷掉的鞋帶。
"成成功了?"陳策展的聲音從監控喇叭裡傳來。
他站在蘇晚螢身邊,西裝領口歪着,臉上的震驚還沒褪去,"他們他們都醒了!"
沈默摸了摸鼻子,指尖沾到溫熱的液體。
他這才發現自己流了鼻血,滴在監控室的地磚上,像朵正在綻開的紅梅。
蘇晚螢搖搖晃晃站起來,朝監控室方向看了一眼——隔着單向玻璃,他仍能看見她眼底的血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