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(第2頁)

急促的敲擊聲從實驗室門傳來。

小舟扒着門縫,額發沾着殡儀館的晨露,手裡攥着畫滿波形的速寫本。

她沖進來,手指在空氣裡快速比劃:"牆角的地面在震。"她翻開本子,前十一組波形像整齊的海浪,第十二組卻擰成螺旋,"它在等一句話"她的指尖突然戳向自己喉嚨,表情發緊,"但吹笛的人,不會用自己的聲音說話了。"

沈默的呼吸頓住。

他沖向電腦,調出四名死者的通話記錄。

播放鍵按下的瞬間,他聽見了——每個句尾都有07秒的延遲,然後是那句熟悉的"對吧?"。

他翻出周明遠的日記複印件,最後一頁的"明"字拖尾弧線,和"對吧"的語調起伏完全重疊。

"聲音隔離實驗。"他抓起外套往外走,對愣住的林導和小舟說,"找三個志願者,戴骨傳導耳機,隻聽節拍,不聽原笛。"

七日後的實驗室裡,三個志願者縮在牆角,其中一個青年正無意識地摩挲喉嚨,嘴裡嘟囔着:"名單第十二還沒念完。"沈默盯着監控裡的肌電儀,曲線像被風吹亂的蛛網。

他在實驗報告上寫下:"殘響寄生不依賴聽覺接收,而是通過發聲動作本身完成身份覆蓋。"

解剖台上的羊骨笛泛着冷白的光。

沈默的解剖刀劃開骨管時,顯微鏡下的骨壁突然浮現出極細的碳化文字——是周明遠的筆迹:"下一個,輪到你寫名字了。"

"叮鈴——"

手機在此時炸響,是林導的尖叫:"錄音帶錄音帶在滲血!"沈默的瞳孔驟縮,他猛然合上樣本盒,對着電話吼:"全部銷毀!

它不是傳信息,是傳"

"嗚——"

窗外傳來低啞的嗚咽。

阿黃原本蹲在無名碑前,此刻卻仰頭對着巡邏的方向,喉間滾出一聲極輕的、不屬于狗的——笛音前奏。

博物館檔案室的熒光燈忽明忽暗。

蘇晚螢踮腳取下頂層的舊相簿時,一本泛黃的剪報冊"啪"地掉在腳邊。

她彎腰去撿,一張老照片從冊頁裡滑出——照片裡,穿軍裝的年輕軍醫坐在停靈棚外,身後的草席上,第十二個編号被雨水暈開,像一滴未幹的眼淚。

她的指尖剛要觸碰照片邊緣,檔案室的通風口突然灌進一陣風,相簿自動翻到新的一頁,露出半張手寫便簽:"停靈棚的第三根柱子,藏着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