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對。"蘇晚螢吸了吸鼻子,"帶着墨香的潮濕石頭味。
小舟在摸井壁。"
通訊聲裡多出細微的摩挲聲,像是粗粝的手掌撫過岩石。
三秒後,蘇晚螢的呼吸頓了頓:"他打手語說,這些線在學走路。"
沈默的後槽牙輕輕咬合。
他抓起筆記本塞進帆布包,鑰匙串在指尖轉了個圈:"我馬上過來。"
推開辦公室門時,走廊裡的穿堂風掀起桌上的驗屍報告。
他瞥見最後一頁"異常現象備注"欄,自己用紅筆寫的"殘響規則:修正錯誤"被劃了道橫線,新寫的"殘響進化:學習提問"在紙頁上獵獵作響。
周工的三輪車停在法醫中心樓下時,沈默剛從b9井趕回來。
老刻碑匠的藍布圍裙沾着酸液痕迹,手裡攥着塊金屬銘牌,邊緣還滴着水:"廣播站拆設備,拆出這玩意兒。"
銘牌正面是熟悉的"國家通訊樞紐",背面卻有新鮮的劃痕,像是用鈍刀硬刻上去的:"我是誰?"沈默摸出紫外線筆掃過,金屬表面浮現出多層刻痕——最底層的字迹被反複打磨過,卻仍能辨認出歪斜的"林遠?"。
"它在找自己的名字。"蘇晚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她抱着個牛皮紙袋,發梢沾着井邊的水霧,"檔案館調閱記錄顯示,林遠十年前負責過b9井的地質勘探。
當時的日志裡夾着張紙條,寫着不能讓第十三人存在。"
"第十三人。"沈默的指節抵着銘牌,"所以它最初的執念是修正錯誤的人數,現在"
"現在它開始問自己是誰了。"阿彩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。
她穿着破洞牛仔褲,懷裡抱着台拍立得,"今早去城東牆根,我噴的真相是流動的下邊多了行小字。"
照片遞到沈默面前時,相紙還帶着顯影液的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