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4章(第2頁)

穿塗鴉外套的姑娘正踮腳往井蓋内側噴漆,橘紅色漆霧裡,"此處無事發生"七個字歪歪扭扭,最後那個"事"字被刻意描粗。

而她平時總愛綴在句尾的"錯"字,這次被噴成純黑,像塊燒融的炭,不留一絲縫隙。

"這樣它就記不住我們來過。"阿彩跳下來,噴漆罐在手裡轉了個圈,"錯字有生命?

去他媽的,老子教它學啞巴。"

沈默低頭看表。淩晨三點十七分。

蘇晚螢的呻吟從身後傳來。

他轉身時,看見她睫毛顫動的頻率突然變緩,像被按了慢放鍵。

周工摸出電子體溫計給她測體溫——365度,和平時一樣。

可當他們把她扶上救護車時,沈默瞥見車載心電監護儀的波形:原本該起伏的曲線,此刻平得像條直線,卻又不是死亡的靜息。

"師傅開快點。"他對司機說,手指無意識摩挲着掌心的刀痕。

車窗外,晨霧正在退去。

沈默看見遠處下水道口又滲出些微黏液,在地面積成小水窪。

有片枯葉飄進去,立刻被裹住,慢慢顯露出一行小字——是他三年前第一份結案報告的最後一句:"死者因心理暗示導緻自主神經紊亂。"

他摸出手機,給局裡發了條消息:"所有殘響案結案報告,即刻封存,禁止任何形式的電子備份。"

手機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發青的臉。

救護車鳴笛聲裡,他聽見自己喉嚨裡滾出一聲笑,又輕又啞:"現在,該換我們喂它吃點别的了。"

蘇晚螢的手指突然動了動。

她無意識地抓住沈默的手腕,指甲在他皮膚上壓出月牙印。

監護儀的蜂鳴聲驟然變密,可那根本該起伏的綠線,依然平得讓人發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