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他捂住眼睛、耳朵、嘴,手指在臉上摳出紅印。
沈默抓住他顫抖的手,在掌心寫字:"夢見什麼?"
小舟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手背,一筆一劃在他掌心劃:"所有人背對銀幕。
銀幕上是你打開本子的瞬間,但你"他突然頓住,指尖重重戳在"沒回頭"三個字上。
這時,遠處傳來一聲悶響,像是什麼巨型機械轟然崩塌。
同一時刻,回聲博物館頂層。
那扇塵封了二十年的閣樓門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一道縫隙。
門縫裡透出的光很怪,不是日光也不是燈光,更像一頁被筆尖劃過的紙,墨汁正在暈染開。
黎明的第一縷光漫進解剖室時,沈默站在門口。
他望着空了三天的解剖台,那裡還殘留着筆記本灰燼的痕迹。
白大褂搭在椅背上,金屬扣閃着冷光。
他摸出工作日志,牛皮封面有些發皺——那是上周在案發現場被雨水打濕的。
指尖撫過扉頁的簽名,"沈默"兩個字突然變得陌生。
他翻到最新一頁,鋼筆尖懸在"2023年10月27日"上方,遲遲沒有落下。
窗外的梧桐葉打着旋兒飄過,落在日志本上。
他盯着那片葉子的脈絡,突然想起小舟描述的夢境裡,所有背對銀幕的人,都在同一時刻擡起了手。
而此刻,閣樓門縫裡的光,更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