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(第1頁)

周工的聽碑錘重重敲在床架一角。

金屬回音像被扯斷的琴弦,"咔嚓"裂成幾截。"它在翻譯。"他的聲音沉得像壓在碑下的夯土,"把蘇晚螢的話翻譯成它能理解的叙事邏輯,但假痛的語法它讀不順。"

沈默的手術刀在左臂劃出三道血痕時,幾乎沒皺一下眉。

鮮血順着肌理滴落,在舊報紙上綻開暗紅的花。

頭條标題"工程師墜樓身亡其子系現場目擊者"裡,"目擊"二字被血珠暈染成模糊的紅團。

他折報紙的動作很穩,像在折疊解剖報告的複印件,紙船的尖角沾着未幹的血,"它需要目擊者這個身份來補全因果鍊。

現在,它拿到的是他沒看見。"

三小時後,監控畫面在手機屏幕上亮起時,所有人都湊了過來。

畫面裡,流浪狗在井壁旁啃着苔藓,突然劇烈嘔吐。

胃内容物裡裹着的紙片被雨水沖開,墨迹清晰:"他沒看見。"

"成功了?"阿彩的聲音發顫。

"它在試錯。"小舟的手語突然變得急促,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屏幕上,"城市西邊有好多你。

有的在燒文件時念悼詞,有的拉着蘇小姐說我愛你,還有個一直在回頭看鏡頭,眼神像在後悔什麼。

這些畫面卡殼了,跳幀了,像壞掉的電影。"他的肩膀劇烈顫抖,最後一個手語是雙手交纏後猛然撕裂——"它想演得更像你,但劇本太爛,演不下去。"

深夜的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棂灑進來時,蘇晚螢是在尖叫中坐起的。

她抓過床頭的炭筆,在牆上瘋狂書寫,字迹從娟秀的小楷逐漸扭曲成狂草,最後竟變成了沈默慣用的瘦金體:"我不是她選的!

我不是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