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沈默的臉出現在銀幕上。
他趴在書桌上寫信,台燈在他發頂投下暖黃的光暈,背景音是母親哼的搖籃曲:"小呀麼小蝸牛,背着房子去旅遊"下一秒,鏡頭切到蘇晚螢的母親,她站在展廳裡調整展櫃燈光,胸前的銅扣突然滲出黑血,在素色襯衫上暈開巴掌大的污漬。
兩個畫面開始交錯剪輯。
信紙的折痕與展品标簽的金邊重疊,搖籃曲的旋律裡混進蘇母的解說詞:"這件明代繡品采用鎖繡技法,針腳密度"最終,所有碎片拼合成全新影像——七歲的沈默攥着信紙跑進展覽廳,踮腳将信塞進蘇母的口袋。
而那封信的内容,正是沈默三年後才寫給因科研事故去世的父親的拒收回信,信末的簽名墨迹未幹,還帶着孩童特有的歪扭。
"啪嗒。"
小舟的膝蓋砸在檔案紙舞台上。
他的手指在空氣中瘋狂比劃,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往下淌,最後一個手語是雙手在面前揉成亂麻——"時間不是線是它嚼剩的渣。"
沈默轉身面向空蕩的觀衆席。
那些由舊信封疊成的座椅在他視線裡晃動,仿佛每一張都坐着正在觀看的"觀衆"。
他舉起染血的手術刀,刀尖對準空氣,聲音像淬過冰的鋼:"我們知道你在看。
所以這次,我們不演給你看。"
蘇晚螢同時擡手。
她掌心的疤痕泛着淡青色,和銀幕中心的光斑重合。
刀尖刺入放映機核心的瞬間,蘇晚螢掌心的疤痕迸出細弱的光。
整座劇院劇烈震顫,檔案紙舞台卷起漩渦,舊信封座椅騰起無聲的火焰。
灰白的絮狀物從燃燒的紙頁裡飄出來,像雪,卻帶着墨汁的苦腥——那是被燒毀的記憶,是被篡改的時間,是所有被"殘響"吞噬的執念。
最後一幀影像在火焰中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