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曹旭哥,你看這稻穗的側芽!”二柱舉着放大鏡蹲在試驗田邊,鼻尖幾乎要碰到稻稈,“六穗稻的主穗旁邊又冒了個小芽,尖尖的像顆米粒,這是不是要長第七穗了?”
曹旭正用軟尺測量稻稈的直徑,聞言湊近細看——果然,在第六穗的腋間,一個綠豆大小的嫩芽正頂着薄衣往外鑽,芽尖泛着淡淡的青,像藏在穗間的秘密。“是側芽,”他指尖輕輕碰了碰芽衣,“但能不能長成穗,還得看養分能不能跟上。”他轉身對炎童喊,“把‘分潤靈液’拿來,稀釋三倍,小心澆在根部,别濺到芽上。”
炎童捧着個青瓷瓶跑過來,瓶裡的靈液泛着琥珀色的光:“這是用雪山雪蓮蕊、戈壁沙棗蜜、海島珍珠粉熬了七天的,專門給多穗稻勻養分。”他邊澆邊數,“每株隻澆半兩,多了怕燒根。”
王大叔背着竹簍在田埂上撒草木灰,灰粒落在稻葉上,折射出細碎的光:“剛在祠堂求了老秀才寫的‘滋穗符’,貼在竹架上能聚靈韻。”他指着符紙上的字迹,“這‘七’字寫得像支稻穗,老秀才說沾了文氣,稻子看着也歡喜。”
正說着,靈植園的農師帶着兩個學徒來了,背上的藤箱裡裝着各地的稻穗标本。“主母讓我們來取六穗稻的授粉記錄,”農師蹲在試驗田邊,翻看炎童的記錄本,“雪山組的六穗稻已經結了七穗,你們這兒的也快了?”
“剛冒芽,”曹旭指着那個小側芽,“比雪山組的晚了五天,可能是半島的海風太潮,側芽長得慢。”他接過農師遞來的雪山七穗稻标本,穗粒上的冰紋比六穗時更密,“你看這雪山的七穗,主穗最壯,側穗依次變細,養分分配得正好,咱得學着點。”
二柱突然指着遠處的稻種路:“是冰原的少年信使!他好像在跑着過來!”
果然見個身影踏着晨露飛奔,棉鞋上沾着泥點,懷裡緊緊抱着個木盒。“曹旭哥!七穗稻!咱冰原的七穗稻成熟了!”少年沖進試驗田,木盒一打開,裡面的稻穗帶着霜氣,七穗并立,穗尖凝着細小的冰晶,“老族長說,這稻子熬的粥能暖三天,獵人們進山都揣着飯團!”
炎童趕緊拿出天平稱重:“單穗重四兩二,比六穗稻多了七錢!”他又量穗長,“最長的主穗九寸,最短的側穗五寸,養分夠均衡的。”
少年掏出個凍得硬邦邦的飯團,掰開遞過來:“嘗嘗!用七穗米做的,加了馴鹿肉幹,在雪地裡凍了兩天還軟和!”
飯團嚼在嘴裡,米香混着肉香,帶着淡淡的冰碴味。二柱邊嚼邊點頭:“比五穗米的飯團更頂餓!”
農師在一旁記錄:“冰原七穗稻耐寒性:-35c,穗粒澱粉含量比六穗稻高12,适合高寒地區推廣。”她忽然擡頭,“雨林寨的七穗稻也結了,穗粒帶着紅紋,像串珊瑚,主母讓你們有空去看看,取點花粉回來。”
王大叔往竈房走去:“俺去煮鍋七穗稻粥,用冰原的米混着半島的新米,讓大夥嘗嘗兩界稻子混在一起的味兒。”
晌午的粥香漫過試驗田,七穗米熬的粥比六穗的更稠,米粒沉在碗底,湯色泛着淡淡的乳白。少年信使捧着碗,眼睛亮晶晶的:“在冰原喝這粥,能看見碗裡映着星星,在這兒喝,映着稻子,都好看。”
“等咱的七穗稻熟了,”二柱搶着說,“我給你寄新米,用海菜湯熬,比雪水的鮮!”
飯後,農師帶着學徒采集六穗稻的花粉,準備帶回靈植園與雨林的七穗稻雜交。“主母說要培育‘九穗稻’,”農師沾着花粉的手指在紙上畫着,“用雪山的耐寒性、冰原的抗凍性、雨林的分蘖力、戈壁的抗旱性、海島的耐鹽性、半島的耐濕性,六種性子混在一起,準能長出九穗。”
曹旭望着試驗田的七穗側芽,忽然對二柱說:“去把戈壁的沙棗粉和海島的貝殼灰拿來,按三成沙棗粉、七成貝殼灰的比例混,給這側芽加次‘小竈’。”
二柱跑得飛快,回來時捧着個陶罐,裡面的混合物泛着灰褐的光。“這味兒像烤海蛎子,”他湊近聞了聞,“稻子會喜歡嗎?”
“試試就知道了,”曹旭用小勺舀了點,輕輕撒在側芽根部,“沙棗粉補糖分,貝殼灰補鈣質,正好讓它長結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