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憲得勢,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李善長的聲音不高,卻字字沉重。
“陛下要用他這把刀,去砍該砍的枝蔓,去咬該咬的人。”
“此時此刻,他聖眷正濃,風頭無兩。”
“我們若此時跳出去,與他硬碰,無異于以卵擊石,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。”
他微微前傾身體,壓低了聲音,帶着一種老謀深算的冷酷。
“他現在越是得意,就越會張狂。”
“人一張狂,破綻就多。”
“我們現在要做的,不是去攔他,而是讓開道,甚至…順手再推他一把。”
胡惟庸瞳孔一縮。
“恩師的意思是”
“示弱。”
李善長吐出兩個字,嘴角勾起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。
“他如今是左丞。”
“該讓的權,讓給他,該他出的風頭,給他出。”
“他說什麼,隻要不涉及根本,不必與他争執。”
“讓他覺得你我怕了他,讓他覺得這中書省已盡在他掌握之中!”
他的眼神變得幽深!
“唯有讓他覺得自己赢定了,他才會更加無所顧忌,才會把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,那些陰私的勾當,更多地露出來。”
“尾巴藏得再好,翹得高了,總是會被人看見的。”
胡惟庸怔在原地,胸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寒意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