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雲澈接過木牌,也不在意,樂呵呵地就走了。
學舍在國子監的最深處,偏僻又破舊。
屋子狹小,隻有一張硬闆床和一張缺了角的書桌,窗戶紙都破了好幾個洞,冷風嗖嗖地往裡灌。
“可以啊,單人單間,還沒人打擾。”沈雲澈滿意地把包袱往床上一扔,“這不就是摸魚聖地嗎?”
他正準備躺下補個回籠覺,學舍外傳來一陣喧嘩。
沈雲澈探頭出去,隻見不遠處的講堂門口,一群學子正圍着一個人,對他十分恭敬。
那人身穿月白色長衫,身姿挺拔,面如冠玉,正與衆人侃侃而談,舉手投足間透着自信與從容。
正是他的好堂兄,定遠侯世子,沈景行。
沈景行憑借舉人身份和才名,早已在國子監内聲名鵲起,被視為本屆會試狀元的熱門人選,身邊聚集了一大批追随者。
就在此時,沈景行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沈雲澈,他停下話頭,撥開人群,徑直走了過來。
沈景行停在沈雲澈面前,臉上布滿笑容,開口道:
“堂弟,沒想到你竟也來了國子監,真是可喜可賀。”
他上下打量着沈雲澈,目光最後落在他那破舊的學舍上,笑得更是開心。
“二叔剛剛出事,你就進了國子監,想來是為了發奮圖強,重振家聲吧?真是孝心可嘉。”
這話聽着是誇獎,實則是在揭沈雲澈的傷疤。
周圍的學子們發出一陣壓抑的哄笑。
“隻是不知,”沈景行話鋒一轉,繼續說道:“堂弟是以何等才學,得以進入這聖賢之地?我竟從未聽說堂弟在科舉上有什麼建樹。哦,我倒是忘了”
他故作恍然大悟狀,一拍額頭。
“堂弟妹乃是吏部葉侍郎的千金。想來,是葉侍郎愛才心切,不忍見堂弟明珠蒙塵,這才出手相助吧?堂弟有如此賢内助,真是羨煞我等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