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頌冷笑一聲,果然是生了二心,連“郎君”都不叫了。
他擡手示意小六。
小六領命上前,狠狠瞪了姜漁一眼,然後扒開她,但是下一刻他便呆住了。
姜漁身後根本沒有什麼金銀财寶,隻有幾株清泠泠的草,顯然是剛剛種下去的。
他不敢相信,還想伸手去扒開那兩棵草,被姜漁奮力攔了下來。
“你幹什麼?!這是風神草,是去腐生肌的良藥!我好不容易找來的!你豈能動它?!”
這下連徐頌都有些發愣,他上前兩步,看到那兩株孤零零的草,還有姜漁放在一旁采草藥的小背簍,不可置信地開口:
“你這兩日夜裡來回奔波,就是為了去找這種草藥?”
姜漁撇了撇嘴,有些小心思被戳穿的惱火,不悅道:
“對啊,還不是為了你的傷。”
她絞着手指接着道,“這可是我爬到遼山最高處的山崖才尋到的,你們可别給我弄壞了。”
這風神草開的花能治療重度的膿瘡腐肉,是姜漁小時候聽啞娘講的。
她得知遼山被圍困,大當家也無法下山為徐頌求藥的時候,就起了心思,接連去山上找了兩夜,真讓她找到了這種草。
隻是風神草生長的位置背光,很難開花,她才将草采了回來,種在了後院。
卻沒想到,他竟然找人監視她。
“你,你”
徐頌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,你了半天沒想到該說些什麼。
“你什麼你?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藏東西嗎?”
姜漁見他們這個架勢,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,當即挺起胸膛,不悅道。
被姜漁這麼一質問,徐頌更無地自容了。
巨大的愧意萦繞在心頭,隻恨自己怎麼聽信了别人的話對她産生了懷疑。
他斟酌了半晌,開口嗓音酸澀,“袅袅,不是這樣的,我隻是沒想到,沒想到你竟會對我”
竟會對他如此盡心。
竟在得知山寨危機的時候,想的不是逃跑,而是如何讓他好起來。
原來她之前說的那些隻想自己好的話根本不是騙他!
全是她對自己赤裸裸的真心!
徐頌隻感覺自己喉頭一陣酸澀,根本再說不出話來。
他上前一步,将她用力扯進自己懷裡。
嬌小的身子浸了初春夜晚的寒意,手和臉都是涼的。
徐頌一看,手上竟全是細細密密被草枝山石割破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