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血?”她後退半步,撞到牆上的鐵架,試管摔在地上碎成星星,“你不是說,父親的血已經足夠啟動儀式了嗎?”
“他的血不夠純。”威廉姆斯轉過身,機械義眼的紅光映在骨核上,那些血管突然膨脹起來,像在歡呼,“他體内流着一半平民的血,隻有你——純血的皇室後裔,才能讓骨核完全蘇醒。”他突然逼近一步,猩紅的義眼幾乎貼在她臉上,“這是你的宿命,艾麗西亞。像你母親一樣,為s部落的榮耀獻祭。”
艾麗西亞猛地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。那個溫柔的女人在病床上抓着她的手,說的不是仇恨,而是“别讓沙子吞噬你的心”。當時她不懂,現在看着玻璃缸裡跳動的血管,突然明白了——所謂的獻祭,根本就是讓她變成骨核的容器,像那些基因碎片一樣,被黑色咒印永遠鎖住。
“我我需要準備一下。”她低下頭,掩住眼底的恐懼,手指悄悄按在顯微鏡底座的暗格上,那裡的樣本還在發燙。
威廉姆斯沒有懷疑,他的注意力全在骨核上,嘴裡念念有詞:“等骨核蘇醒,整個大漠都是我們的。x部落的餘孽,那些守沙人的後代,都将成為沙晶的養料”
艾麗西亞趁機後退,轉身時裙擺不小心掃過實驗台。一滴透明的液體從裙擺滴落,落在她的腳踝上——是剛才慌亂中沒擦幹淨的樣本液。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,但她顧不上這些,快步走出實驗室,心髒在胸腔裡瘋狂跳動,像要撞碎肋骨。
她沒發現,那滴樣本液正順着腳踝的皮膚往裡滲。
液體滲入的地方,浮現出一道極細的黑色紋路,像條小蛇,快速鑽進她的褲管,消失在大腿内側。那裡的皮膚下,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蘇醒,像顆埋下的種子,等待破土而出的時刻。
實驗室裡,威廉姆斯盯着艾麗西亞的背影,機械義眼的紅光突然閃爍了一下。他緩緩擡起機械臂,掌心對着地面的碎玻璃,那些玻璃碴竟自動聚成個小小的沙蠍,尾巴指向艾麗西亞離開的方向,毒刺微微顫動。
“想耍花樣?”他低聲笑了,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,“你父親當年也是這麼想的。”他轉身看向玻璃缸裡的骨核,頭骨的眼窩中,慢慢浮現出艾麗西亞的臉,嘴角還帶着詭異的微笑。
而此刻的艾麗西亞,正躲在走廊的陰影裡,死死按着顯微鏡底座的暗格。她能感覺到大腿内側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,像有螞蟻在爬。但她沒空理會——口袋裡的微型通訊器正在震動,屏幕上跳出一行加密信息,來自x部落的臨時頻段:
“已收到你的坐标,明日正午前接應。——陸沉”
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,大腿内側的刺痛越來越清晰,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。遠處傳來沙血戰士的腳步聲,越來越近,帶着沙晶摩擦的“沙沙”聲。
艾麗西亞深吸一口氣,删除了信息,轉身走向自己的帳篷。她知道,明天的獻祭儀式上,不止有骨核在等待蘇醒。
她腿上的那道黑色紋路,已經爬到了腰側,形狀越來越像個縮小的沙蠍圖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