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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之事,多謝你。”許令儀的聲音帶着幾分溫和,“若不是你及時調派南疆的援兵,糧草營恐怕就保不住了。”

“你我之間,不必言謝。”阿蠻的聲音裡滿是寵溺,“明日我帶你去看南疆的雪蠱,前幾日讓部下調養的那隻雪蠱,今日該醒了,通體雪白,還會跟着人走,你肯定喜歡。”

他說着,從懷中摸出個小巧的銀盒。

打開盒子露出幾顆晶瑩的蜜餞。

他挑起一顆遞到許令儀唇邊上“方才看你打仗時沒顧上吃東西,先墊墊。”

許令儀微微低頭,接着他的手指含住蜜餞,眼底漾開淺淡的笑意,連眉梢都軟了幾分,

“你倒比我還上心。”

“自然要上心。”阿蠻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,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耳垂,語氣認真,“往後你的铠甲,我替你擦。你的傷口,我替你敷藥。你想守邊關,我便陪你守。你想回南疆,我便帶你回。總之,你在哪,我便在哪。”

帳内的低語還在繼續,夾雜着許令儀偶爾的輕笑。

蕭景淵僵在門外,心口的疼痛愈發劇烈,忍得指節泛白。

她的溫柔原是他曾經擁有的。

她為他成了太子妃,放棄了自己的身份。

為他處理後宅,為他紅袖添香。

是他猜忌她,将她推遠了。

這一刻他才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。

沒有許令儀,即便他坐擁江山又如何?

他還是不開心的。

忽然,他想起了那副曾讓許令儀受盡屈辱的爬犁刑具。

于是他馬不停蹄的寫信讓人從京城送來了這幅刑具。

再次看到這副刑具時,上面厚重的木枷和帶鐵刺的鐵鍊,每一處都沾着她過去的血痕。

他想起許令儀戴着這刑具,在東宮庭院裡爬過的那段路。

想起她後背滲血的傷口,想起她當時眼底的絕望。

“我錯了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裡滿是悔恨,“令儀,我真的錯了。”

沒有半分猶豫,他親手将木枷套在自己脖頸上。

用鐵鍊拴緊腳踝。

鐵刺紮進皮肉後,率先而來的是一陣劇痛。

痛感讓他渾身發抖,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淌。

可他卻咬着牙,一步步朝着許令儀的營帳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