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卻咬着牙,一步步朝着許令儀的營帳挪去。
路過營地時,淵騎将士們都驚呆了,紛紛停下手中的活。
看着他們曾經敬畏的太子,戴着刑具,狼狽地爬行在雪地裡,鐵鍊拖過地面,留下一道道血痕。
“太子”淵騎隊長急得想上前阻攔,卻被蕭景淵揮手喝止:“别碰我!這是我欠令儀的,我該還!”
終于,他爬到了許令儀的營帳前,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:“令儀,我知道錯了!從前是我被權謀迷了眼,是我猜忌你、傷害你,我不該讓你受爬犁刑,不該縱容許令昭欺負你,更不該弄丢你對我的真心!”
他的聲音帶着哭腔,脖頸上的木枷勒得他呼吸困難,“我現在戴着這刑具向你道歉,求你哪怕隻罵我一句,也好!”
帳簾被掀開,許令儀走了出來。
蕭景淵眼睛一亮,卻看見緊随其後的阿蠻。
許令儀才不管他翻湧的情緒。
她隻是皺着眉看着蕭景淵滿身的血污,“蕭景淵,你這又是何苦?你以為這樣,就能抵消你曾經對我的傷害嗎?”
“你的道歉我不稀罕。你這樣作踐自己,隻會讓我更惡心。”
蕭景淵擡起頭,望着許令儀冷漠的眼神,心口的疼痛比身上的傷更甚。
他知道,自己這遲來的道歉,早已無法挽回什麼。
他掙紮着想再說話,卻因失血過多,眼前一黑,差點栽倒在地。
許令儀看着他搖搖欲墜的模樣,終究還是沒再開口。
隻是轉身回了營帳。
蕭景淵的心徹底沉了下去,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沒用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湧的情緒,聲音沙啞,“不必了,我現在就回京。”
淵騎隊長看着他艱難地解開刑具,被侍衛攙扶着踉跄地離開營地。
終究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。
雪地裡,蕭景淵爬行過的痕迹,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花覆蓋。
就像他與許令儀之間的過往,再也無法回到從前。
第二天,蕭景淵啟程回京。
他坐在馬車裡,撐着身體最後回頭看一眼。
送行的除了淵騎,再無他人。
他眼神裡滿是不舍與悔恨,卻終究還是轉身,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。
背影落寞,與來時的急切判若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