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
、
沈枝雨死了。
毫無預兆的,沒有任何回光返照,死在了一個平常的午後。
簡薄站在床前,像具被抽幹力氣的枯骨。
他伸手,碰到沈枝雨冰涼的皮膚。
世界也在這刻變得很安靜,巨大的荒謬感席卷他。
他喊沈枝雨的名字,想叫她起床,搖晃她肩膀。
但永遠都不會得到她的回應。
福利機構過來處理相關後事,沈枝雨簽了遺體捐贈協議,确認正式死亡後,就要被推進手術室。
簡薄從來不知道她簽了這份協議。
他受不了,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她的身體。
推車剛要出病房,簡薄如同發了瘋,沖過去抵住門。
他苦澀張口,聲音沙啞:“我有錢,我給你們很多錢,别帶她走。”
卑微至極,說:“求你們。”
但将自己遺體捐贈,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,是沈枝雨的生前心願。
簡薄什麼都明白。
可他還是不舍得放手,指尖泛白,死死抓住推床。
護士上前,想将他拉開。
“再等等,再讓我和她待一會。”
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時間。
他和沈枝雨認識的時間太短,愛上她時又太遲。
簡薄的手輕輕覆在白布上,短暫地摸到她眉眼。
他不會再忘記她了,會永遠像這一刻那樣愛她。